忽然，轉頭看見了他，笑容頓時收了。
段緒寧愣了愣，下意識握緊手裡的塑膠袋，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他撤回的那兩條訊息，莫珂到最後也沒有回，一連幾天，兩人什麼聯系也沒有。
似乎回到了那段還沒有交集的時光……
時間一晃到了週二。
莫珂他們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
大一的體育課無非兩樣東西，準備體測，以及學習太極拳和八段錦。
與初高中截然不同的點在於，大學的體育課不是用來休息的，相反是最難摸魚的一節課。每回體育課前崔陽總要哀嚎幾句“慘無人道”。
今天也一樣，學完太極拳，體育老師大發慈悲說本堂課到此結束，大家自由活動。
眾人一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
他們體育老師長得人高馬大，方臉橫眉，就算只剩一分鐘，他的學生也得在操場把時間待滿嘍，絕不許擅自離開。
高嘉林三人去了操場旁邊的小超市買飲料，莫珂則走了幾步臺階上看臺。
看臺很大，包圍著整個操場，鑲滿了五顏六色的塑膠椅子，椅子凹陷處的水漬已經被太陽烤幹了。
莫珂伸出手抹了兩把，還算幹淨，便一屁股坐下了。
這幾天晚上他都沒怎麼睡好，偶爾淩遲一般去論壇翻聊天記錄，非要等做過的蠢事再一次呈現眼前才捂著臉摁滅手機。
最最讓他接受不了的就是上學期開學初，論壇那條背影帖子。
“我到底在犯什麼蠢啊……有病麼，真他麼丟臉丟到家了……”莫珂手肘撐著膝蓋，彎著背，十指插進發間，煩躁地一通亂揉。
有些事吧，不能細想。一旦想起來又會經歷身臨其境般的難堪窘迫，簡直讓人如坐針氈。
莫珂埋著頭，自顧自面紅耳赤。
他坐在看臺最邊緣的欄杆處，距離地面大約兩米，旁邊便是進出操場四個入口其中之一。
“誒，我說你都看見那誰了，怎麼也不上去打聲招呼？”
看臺下忽然傳來男聲，莫珂搓搓臉，擔心有人突然走上來看見他抓狂的樣子。
“算了吧，我就算叫他也不會應的，熱臉貼冷屁股這事我不擅長，之前不過是爸媽那邊……你懂的。”
另一人輕笑：“你這形容不錯，形象！他看你確實跟看個陌生人似的，挺討厭你吧？”
“廢話，小時候不懂事，去遊樂園買的玩具整壞了，跟我媽說是他故意幹的。就那次，我媽罵他罵挺兇，當下我就後悔了，但人還小，不敢說。”
“不是吧？我看段緒寧不是那種吃啞巴虧的人啊，他愣是沒解釋？”
聽見這話，看臺上心不在焉的莫珂瞬間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