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傑思考到眼皮抽抽，忽地福至心靈，“啊”了一聲，調子拖得很長：“——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是上次吃火鍋我夾了一片肥牛，沒夾穩，掉到了……果粒橙裡面！”
說著季元傑餘光一瞥，親熱地攬住高嘉林的肩膀，沒控制好力道，抱的高嘉林一個激靈。
季元傑拍拍高嘉林手肘處的果粒橙：“就是這玩意，哈哈哈，一不小心濺到了。”
說完，擠眉弄眼給段緒寧使了個眼色，翹起一邊嘴角，兄弟夠仗義吧？
人在撒謊時，總喜歡用重音強調字詞，並且會新增很多細節，試圖加強謊言的邏輯和可信度。
很不幸，季元傑兩點都佔了。
莫珂揉揉耳朵，震驚於季元傑的說辭和腦迴路，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默默望向段緒寧，眼神彷彿在質問：這話是你教他的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段緒寧垂在身側的手微不可察抽了抽，莫珂懷疑他在思考季元傑是如何考上西城大學的。
兩秒後，思考完畢的段緒寧違心點頭：“嗯，就是他說的那樣。”
莫珂：“…………”
高嘉林原本在吃瓜。
剛才忽然被季元傑拉著拍了兩下果粒橙，後知後覺上了賊船。手裡的果粒橙瞬間成了全場焦點，成了燙手山芋！
不知道季元傑怎麼想的，段緒寧附和他幾句後，他就跟沒事人似的，捏起烤腸的竹簽，一人一根分發到手上。
對著眾人，尤其是莫珂，說：“別愣著了，吃飯吧？排骨冷掉多可惜啊。”
一頓午飯吃完，段緒寧送莫珂下樓，他盯著莫珂的後腦勺，因為某人一直不肯給他正臉。
莫珂腳步很快，衣袖翻飛。
段緒寧嘆了口氣：“別生氣了，我承認，衣服上的汙漬不是果粒橙。”
話音落，莫珂一下剎住腳步，摸出手機自顧自按了幾處螢幕。
下一秒，段緒寧收到一條轉賬資訊，看數字金額是他那件短袖沒錯了。
“你……”
莫珂發完，把手機扔回褲兜：“早知道了，果粒橙可沒那麼強的染色力。不準退回，那是我應該賠的。”
他雖然沒什麼錢，但尤其不喜歡欠別人，就算那人現在是他男朋友。
或許像他這樣的人，骨子裡帶著一股自尊吧。
段緒寧定定地看著莫珂堅決的眼神，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片刻，他終究是在螢幕上點了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