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吞海則在背後推波助瀾。
易元這段時間常駐宮中,已為皇帝抵住了幾次來自不同角色的突襲,可細究起來,都各有其牽強的理由和目的,完全無法追到主謀身上。
這便是吞海的手段了。
總之,自權裕受襲以來的兩個多月裡,三皇子明裡暗裡一直都在逼迫皇帝立他為儲君。
皇帝勉強保全了自己,但面對一波波自下而上的態勢越來越強的反對和擁立聲浪,皇帝已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能以“誹謗皇家”為由下令禁言,卻終究無法杜絕天下悠悠之眾口。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辯白和暴力都收效甚微。
但路依然走得下去——
應對流言的第二個辦法,就是釜底抽薪。
你還可以掀翻整個棋面。
權華面聖複職的當天,刑部侍郎李維上呈了一件懸案。
說是一件,其實是橫跨八十多年、流佈多個州縣的一系列失蹤事件,規模從一人失蹤到滿村盡亡俱有,尤以南方為重。
之所以舊案重提,乃因近年來北方也開始出現類似的事件,最近的一案就發生在兩個多月以前的京畿。
這些案子特徵相近,失蹤者多為青壯男子,失蹤前已行止詭異,性情大變,不事生産,只顧一心侍奉秘不外宣的邪主。
由於失蹤者均是自行離家後不知所蹤,所侍者也無名無姓無像無牌,不為旁人所知,多年來始終難以偵破,只得陸續上報刑部留檔。
但最近的這件,卻因時移世易,額外揭示出了一些旁的線索,故此上書,請皇帝下旨,著各府縣衙門配合刑部察查。
此案牽連甚廣,皇帝深思熟慮了一夜,隔日便將統領察查之權交予了權華。
還特旨傳諭從憶山莊,命你從旁協助。
你於是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與權華在刑部衙署的門前“偶遇”了。
權華含笑免了你的禮數,假裝不是早間才與你從床前分手,寒暄道:“日安,長頤。之後便要煩勞你了。”
你亦微笑著恭謹應道:“長頤自當全力配合殿下,不敢稱勞煩。”
權華聞言清咳了兩聲,面上不動聲色,耳廓迅速暈起的一點嫣紅卻洩露了主人羞赧的行跡。
恰逢陽光斜照在權華身上,將那點紅色更暈得晶瑩剔透、分外誘人。
這是你昨夜在床笫之間親熱時才說過的渾話,此刻用在這裡,當然是你故意。
只是沒想到,這調笑竟一併也將你陷了進去。
你艱難地嚥下由心而生的笑意,硬是將目光從權華圓潤鮮嫩的耳朵尖兒挪開,率先伸手斜指向門內,微微躬身道:“殿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