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著眼就聽到朱強好像在和一個人說話,他說道:“不能這麼做,有危險。”這時,冒出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嗓音很尖很細,在輕輕地笑。
“不是怕什麼,”朱強解釋:“智者當三思而後行,這地方沒摸清水深水淺,不能輕舉妄動。”
那尖嗓子的小女孩又在細細地笑,笑的人渾身不舒服。
朱強沉默著。這時那小女孩竟然自顧自唱起來,唱的好像是京劇,我也聽不懂,拿腔拿調,還挺有味道。
我心裡納悶,什麼時候進來個小女孩呢?奇怪,我們是在寮國的深山,本地村子都是土著,除了那助手,誰還會說普通話呢,更何況是唱戲。
我悄悄眯縫起眼睛,偷偷看過去,這一看嚇得兩條腿發軟。
眼前哪有什麼小姑娘,只有朱強一個人,他擺著蘭花指正在唱戲,兩隻手一上一下,時而抬頭看天表情柔婉,咿咿呀呀的挺像那麼回事。
愛呦我的媽啊,那小女孩聲就是朱強自己發出來的吧。這……是怎麼回事,人格分裂?
我遍體生寒,後背不知是嚇得還是熱的,溼透了,情不自禁喉頭嚥了一下口水。
朱強猛然察覺,收了姿勢,表情瞬間從溫婉柔情變成陰森嚴肅。他沒有看我,而是側頭用眼睛瞟了一下。
我不敢出聲,保持著抱肩膀的姿勢裝睡覺。
我們兩人一個看著一個裝著,能有兩分鐘,朱強重新躺在地上,用胳膊肘當枕頭,呼呼大睡起來。
我這才輕輕動了動,感覺四肢都僵了,擦擦腦門一手的白毛汗。
我在心念中問君小角是怎麼回事,君小角笑:“剛才唱戲的小女孩,就是朱強沒有消化掉的孕婦陰氣,成為他人格的一部分。”
“這也太嚇人了吧?”我喉頭咯咯響。
“那陰氣人格正在侵蝕朱強的神智,”君小角說:“其實這就是心魔。朱強最正確的作法就是聽而不聞,但現在他不但聽了,有可能還會照著那人格說的話去做。”
“我有沒有危險?”我問。
君小角淡淡道:“自從落入朱強手裡,一直到現在,什麼時候你沒危險過?沒死在他手裡都算萬幸了。”
我對朱強算是小心上了,他以前不過是偽君子,武力高,看起來也就是個壞人而已,可現在知道他的神智被侵襲,很可能人格分裂,我就覺得格外可怕起來,妖里妖氣的。
後半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得,正迷迷糊糊做噩夢的時候,有人踢我起來,正是朱強。
他像是沒事人一樣,讓我趕緊到外面去,車子準備好了,這就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