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當官的指著我和楊溢,後面過來倆士兵推著我們,也到了老百姓的隊伍裡,排在最後面。
士兵讓老百姓一個個都跪著,誰不聽話上來拳打腳踢,槍托子專門砸肋骨和後腰,不由得你不跪。我和楊溢也只能一起跪著。
然後當官的拿著一把手槍,走在第一個人面前,“砰”一槍正打在後腦,那人哼都沒哼,身子往前一栽就死了,這個痛快勁。
然後他走到第二個人跟前,抬手就是一槍,第二個人也死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槍斃這些老百姓,殺人就在眨眼之間。楊溢跪在地上,渾身哆嗦,抖若篩糠,整個人就跟瘟雞似的。
以前總看有人說,二戰時候為什麼幾個德國士兵就能管著一大群猶太人。說這話的人純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槍頭指著後腦,馬上槍斃的時候,人是根本起不了反抗之心的,那種絕望和抑鬱已經崩潰了,這時還搶奪槍支做殊死一搏的英雄,不是沒有,可能一千個裡都挑不出一個。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身邊人一個挨一個,砰砰砰死一串,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來個痛快的,別墨跡。
這時候當官來到楊溢面前,拉動槍栓,楊溢已經昏死在地上了,身下是一灘水,不知是汗水還是尿。
當官繞過他,徑直來到我的身後,把槍頭壓在我的後腦。我閉著眼,心跳得都快從腔子裡蹦出來的。槍頭應該是陰冷的,可我卻覺得它灼熱無比,燙的受不了,我喊了一聲:“來個痛快的!”
只聽咔嚓一聲,我眼前一黑。
過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死。我被幾個當兵的架著,一路又回到茅草亭。
當兵的把我扔在長桌旁的椅子上,面前擺著水果和橙黃的果汁,我愣了很長時間才緩過神。仔細打量,大胖子不在了,桌旁只坐著那個白色西裝的中年人,他抿著一杯果汁,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左右環顧,楊溢沒有來,不知道是什麼狀況。我和他這次也算共生死,如果他真死了,我還有點捨不得。
正心猿意馬的時候,那白色西裝的中年人說:“認識一下吧,我姓白,可以叫我白先生。”
他站起來跟我握手。
我眨眨眼,勉強扶著桌子站起來,跟他握了握。這位白先生的手很細嫩,一看就是從來沒有幹過活的人,保養特別好。
他看著我,眼神裡帶著笑意,可我卻喉頭動了動,有點發冷。這位白先生和大胖子完全是兩種風格,但兩個人的骨子裡卻有一種共同點,我無法準確描述,只能說,他們都是幹大事的人。
“白先生,你……”我不知道說什麼。
白先生極其善解人意,笑著說:“我知道你,你叫王強,來自中國江北,到這裡是為了拿一筆錢。”
他打了個響指,他身後一直站著的那女人走過來。我抬頭去看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特別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那女人從兜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木匣放在桌上,然後緩緩開啟,裡面鋪著酒紅色的絨布,在絨布上斜放著一枚白色的大鑽石!
我的目光一下從女人身上吸引過來,盯著鑽石看。我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貪財的人,可看到這麼大一枚鑽石在眼前反射著陽光,湛湛生輝,頓時有點眼暈。
白先生做個手勢,女人把小木匣合上。女人用流利的普通話說:“我就是阿贊威的助手,現在跟著白先生。”
一聽她的說話聲,再聯絡到她的面容長相,我突然想到她是誰了!
前些日子我們在內蒙破陰間教,我曾經在陰間教總部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女子,一開始我以為是妹妹王思思,後來才知道不是。她來得快,消失得也快,後來很多事我就把她漸漸淡忘了。
沒想到,那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只是她把頭髮剃短了,像是個假小子,我才一時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