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息竟然讓我無法呼吸。
高野和尚停下經文,輕輕說道:“施主,請回吧,繼續向前,你恐凶多吉少。”
阿贊威不知能不能聽得懂,繼續往前走。踏出一步後,地上的黑色腳印似乎更重了。高野和尚並沒有繼續念著經文,只是看著阿贊威,一步步走過來。高野和尚的眼神裡竟然有了些許悲憫之色。在這個瞬間,我似乎第一次感受到高野作為和尚的慈悲心。
阿贊威走完最後一段路,到了廊下,取走第二杯茶,一飲而盡,依舊盤膝坐在地上,雙目閉合。
高野和尚看向我:“第三位。”
我清清嗓子:“我想辯經。”
高野和尚說著:“寒熱地獄間,柄勺往來轉,悉聽茶人便,無心無苦怨。”
怎麼對其實我都想好了,張口就來,說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高野和尚和解鈴同時身軀一震,一起齊刷刷地看向我。
高野和尚良久,點點頭:“王施主,不管是無心之語還是有心對辯,一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直指修行本心,和我的上題呼應之色,實在高明。請你過來吧。”
我深吸口氣,慢慢來到庭院白沙前,一步踩了上去,感覺沙子很柔軟,似乎能透過鞋底,軟軟的按摩腳心,很舒服。
我又把另一隻腳踩了上去。
整個院子沒什麼變化,對面的那三人似乎隻手可摸,我早就想出個餿主意,乾脆跑過去算了。像解鈴和阿贊威那樣,一步步往前走,實在太蠢。
在場都是高人,屬我的輩分和能耐最低,跑過去就算丟人現眼,也沒人笑話。
我雙腳一蹬,開始往前跑。高野和尚並沒有阻止我,解鈴看著張大了嘴,好像難以置信。
我心說,看來我是三個人裡過來速度最快的那個了,以後說出去也是挺炫耀一件事。
正跑著,忽然院子起了風,先是很小很弱的氣流,等我覺察到不對的時候,風已經起來了。
這股大風就是從對面吹過來的,我看不到風源,對面的廊簷,一下子拉開很遠的距離,那三個人近在眼前,又遠似天邊。我抵禦著大風,舉步艱難。
我強咬著牙,不就是大風嘛,小意思,我艱難地換著腳向前跋涉,無意中抬頭一看,渾身汗毛豎起來了。
我竟然看不到對面的廊簷和房屋,周圍的院牆也看不到了,眼前只有茫茫白沙,我像是在沙漠裡孤獨無助的旅人。
天空無日,地上無標,只有一望無際的白沙,舉目四望,極其荒涼,看不到一個人影。
我心怦怦亂跳,這日本陰陽道還真是邪門,這是怎麼回事?是真實之境,還是類似小紅帽的鬼通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