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的時候,頭上是冷汗,醜醜坐在一邊看著我,她摸著我的頭髮:“做噩夢了?”
我點點頭。
醜醜說:“以後你要修法術,做噩夢可不行,它會摧毀你的。”
我咳嗽了一聲:“誰說的?”
“我師父。”醜醜輕輕道,“你看我就從來不做夢。”
“她說得對。”外面有人推開門,正是張宏。他蹲在我面前,摸摸我的額頭:“要做我們這一行,進了這道門,第一件事就是忘記恐懼,第二件事就是透過修行到達無夢的狀態。我現在也不做夢了,一夜空白到天明。”
我苦笑:“如果沒有夢,人生還有什麼味道。”
“這就看你怎麼想了,”張宏說:“想成就大業,就要付出常人付不出的代價。你想無夢,我現在就有一套法門教你。”
我心說話,我可沒你這麼決絕。我吱吱嗚嗚說:“再說吧。”
張宏把房門大開:“你們走吧。”
這時候吉米已經醒了,坐在地上還是頭腦不清的樣子,昏昏沉沉的。張宏道:“他現在陽氣弱,多讓他在有光的地方待著,晚上睡覺也不要關燈,幾天以後就好了。”
年輕人默默地把吉米背起來,我扶著醜醜,我們走出了木屋,又出了村莊,回頭去看,張宏站在階梯上,衝我點點頭。
我心裡不是滋味,我們已經形同路人,這一次分別,下次相見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不管怎麼樣,懸在心頭的那把劍終於沒了,阿贊汶洛被梟首,這口氣總算是出來了。
我們回到勐拉,把完好的吉米帶回去,店裡的女人們都很高興。年輕人把事情說了一遍,女人點點頭:“吉米好了,我會信守承諾,今天就送你們過境。”
年輕人道:“我親自送他們。”
女人去安排。吃過午飯,我們上了年輕人的貨車,他一路開去,走的都是盤山路。此地荒無人煙,很長時間看不到人影。
臨近傍晚的時候,車子在一個炊煙渺渺的村莊前停下來。年輕人說到目的地了,你們下車吧,這裡就是中國。
“這是什麼地方?”我好奇地說。
“雲南。”他道。
我趕緊跟他道謝。年輕人擺擺手,示意沒事,讓我們快走。
我說道:“你好人做到底,我們要去武當山的武當鎮。我的這位朋友沒有身份,做不了火車飛機,你認不認識這裡的什麼人,能送我們過去,花多少錢都行。”
年輕人搖搖頭:“我不認識這裡的人,不過吉米大哥認識,你如果能等,就再等幾天,他徹底清醒之後,肯定能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