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嚥了一口唾沫。姓侯的,說話還這麼霸氣,還有誰,肯定是侯廠長。
我趕緊把門開啟,司機開著車進去停車了,我引導其他人到廠區門口。辦公樓前侯廠長帶著四五個人已經在等候了,這裡有焦經理,還有負責辦理入職手續的辦公室主任,總而言之都是侯廠長的心腹。
他們看等的人來了,趕緊過來噓寒問暖。
我在旁邊看著津津有味。這時有人吼我:“看什麼,趕緊走!”
我十分不客氣地用手電去照他,正是焦經理,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晚上巡邏值班,咋的,這是我本職工作。”
焦經理被手電光晃得一時睜不開眼,正要破口大罵,侯廠長撇了我一眼:“我記得你,那天江邊社戲出亂子,是你點的爆仗解圍。”
我笑著說:“廠長你還記得啊,正是我。”
侯廠長看著我,想了想說:“一會兒你也跟著來。”
焦經理說:“廠長,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找個打更的一起……”
侯廠長瞪了他一眼,輕聲呵斥:“閉嘴!”
焦經理害怕了,果然閉著嘴,一張臉成了紫茄子色。
我心頭暗爽,活該。
眾人進了辦公樓。我的資歷是所有人裡最小的,如果沒有廠長特批,我根本沒資格混進來。
辦公樓一樓,有個臨時接待的會客室,眾人落座。我還算有點眼力見,用紙杯在旁邊的飲水機旁邊接了水,給每個人都送上一杯。
侯廠長看著我,點點頭,示意我到後面去坐,不要干擾他們說話。
會議室中間是橢圓形的會議桌,靠桌子一圈是正式的會議座位,後面靠牆是專門安排做會議記錄的,我就坐在靠牆的角落,看著他們說話。
兩夥人先寒暄了一下,錢明文正要切入正題,侯廠長做個手勢示意他先等等,說一會兒還有人來。
眾人喝著水,等了十幾分鍾,外面腳步聲響,進來四五個人。
我在後面一看,有些眼熟,想起來了,這些人都是昨天來鬧事的家屬。
侯廠長請他們這些家屬代表落座,道:“人都齊了,大家別吵也別鬧,今晚把事情處理明白。”
幾個家屬代表陰著臉,有個年長的老頭說:“侯廠長,你是明白人,也是講道理的,我們就看你怎麼處理了。”
侯廠長示意錢明文可以說了,錢胖子清清嗓子:“各位,我這次為了咱們廠子,三顧茅廬才在上峪村為你們請來了赫赫有名的走陰婆婆。人家婆婆今年高壽都八十了,尋常的驅邪問事人家根本就不出山,有那工夫還不如自己修仙正果呢,我是賣著我的老臉,才請她老人家出來……”
有個家屬代表馬上重重一拍桌子:“侯廠長,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請神婆來?”
侯廠長淡淡說:“你先別急,官方的屍檢說你們家屬都是心臟病突發,而你們不信這個說法,非說是環境汙染造成的,屬於工傷。我不想推卸責任,這裡終歸有古怪,我今天請來這位高人,就是要看看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