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點點頭。
我覺得有些悶,四下看看:“鐵面呢?走了?”
“走了。”張宏說:“他昨晚走的。臨走前,他跟我說了一件事。”
我問什麼事。
張宏道:“他想收我為徒。”
“什麼?”我大吃一驚,腦子有點跟不上,好半天才道:“你,你不是三舅的徒弟嗎?”
張宏點點頭:“巫術界的師承不像傳統武林那麼嚴格,一個徒弟可以拜好幾個師,當年馬來西亞鬼王就曾經拜過五六個黑衣阿贊。”
“這是鐵面說給你的?”我問。
張宏道:“昨晚我們聊了一晚上。”
他惜字如金,多餘的話沒有,我聽得心癢癢。
張宏雖然身遭大難,可藉著機緣,他居然先後和兩個頂尖法師有過交集。
“你想拜鐵面為師?”我說。
張宏幽幽道:“強子,等病徹底好了,我就不在村裡呆了。”
“那你去哪?”我問。
“去泰國,去緬甸,去柬埔寨這些地方,”張宏說:“我要學習到第一流的黑巫術。不過走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我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他。
他靠在黑暗的床頭,菸頭一亮一滅,映著他佈滿麻子的一張臉,形若鬼魅。
“什麼事?”我輕聲問。
他轉過頭,對我忽然一笑,沒有說話。
從他家出來,我的心情極度壓抑。
三舅走了,張宏又變成這樣,我心裡沒著沒落的,做什麼都不起勁。
我懶洋洋的躺著,盯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天馬行空。想了會兒坐起來,拿著姥爺留下來的殘本看,這些日子我重新定義了這部殘稿的價值,現在如飢似渴地看著,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天黑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讓老妹多留出一份,打包放在飯盒裡,準備一會兒給張宏送過去。
飯桌上,妹妹當嘮嗑一樣說了一件事,她說下班回來的時候,她們一群工友路過村口,聞到一股怪味,有點腥有點臭,說不上是什麼傳出來的,整個村口都飄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