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倒也是相當的灑脫。
慕容羽看著欒乘風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很是平靜的沿著蜿蜒的小道,繼續向前走去,行單隻影,獨自前行,這條小道依舊是空無一人,甚至都沒有人行走的痕跡,此時劍已歸鞘深藏鋒芒。
詩一般的落霞,酒一般的夕陽映照下的小道,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美不勝收,留給人無限的遐想。
慕容羽動作很穩很輕,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他不想驚擾太多林間的鳥叫蟲鳴。儘管有許多的鳥蟲,在方才的打鬥中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依舊步履很輕。
他喜歡這種氛圍,喜歡這種自然的味道。
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擔心。是的,他很是擔心,自己會再次遇到一場伏擊。
沒有人敢保證,方才的局面不會再出現,也就是說一切,都還有可能會再次發生。
所以,此時慕容羽異常的謹慎,也走得異常的小心,握劍的手都有些沁汗,他也很緊張,甚至嘴唇都有些幹。
沒有一個人不畏懼來自周遭的危險,尤其是未知的危險。
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不多時功夫,便走到了路的盡頭。
路的盡頭便是一條寬闊的街道,街道兩側依舊是人流湧動、絡繹不絕。
趁著尚未消失殆盡的夕陽,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對面悅來客棧的金字招牌。
沒有人注意到,這條小巷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也沒有人知道這場戰鬥,究竟多麼的慘烈。
若是沒有人說起,這場戰鬥便從來沒有發生過。
除了滿地的花草殘枝,既沒有目擊者,也沒有受傷者,所以這件事情,自然而然也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或是因為,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惡戰,慕容羽並沒有繼續逛下去的心情,便早早地回到客棧之中。
儘管,這巴山城內的夜景,也是十分的優美,他並沒有心情去欣賞。
也或許是因為,他這兩日經歷了太多事情的緣故,神經緊繃的他看起來顯得異常的疲憊。
客棧內依舊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喝酒暢聊的江湖中人。
遙知江湖一樽酒,能憶天涯萬里人。
行走江湖大多數都是背井離鄉之人,又有多少人不是心緒難明,又有多少人是懷才不遇的憤憤之輩,自然也就有些喝的爛醉如泥之人。
慕容羽徑直回到房間,他並未開啟窗戶,屋內儘管十分的安靜,卻也顯得有些昏暗。
他並未點起蠟燭,只是脫去鞋子外套,盤膝坐在床上,閉上眼睛靜思起來。
腦海中,無數次浮現出欒乘風使出的劍法。
那不僅僅是一種劍法,更是一種境界,一種氣勢,心中有劍,虛實皆為劍。
慕容羽心裡很是清楚,若他是黑白無常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避開,更沒有辦法從欒乘風那快如閃電的劍招之下逃出生天。
儘管只是普普通通的劍招,沒有太多絢爛的花式,簡單而又直接,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但是威力卻是十分的驚人,速度也是快到了極致,簡直不像是人能使出的招式。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不難理解,這個關鍵也就在於一個“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