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看到這信都生氣,肖家待她不薄她卻偷偷跟別的男生訴苦控訴肖家讓她委屈,這要是肖家人看到,更應該生氣了。
“婉如,這是你給我的信對吧?你別擔心也別害怕,我知道你是受人所迫,我如今什麼都不管了,你要是願意跟我走,我立刻帶你走。”
李長庚言辭懇切,大有一種願意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的決絕,看著還挺深情的。他的深情真不真實她不知道,也不在意,只是看到這封信之後張婉如確實氣得夠嗆。
張婉如又不傻,這會兒已明白過來,這是有人要故意搞她,至於那個人是誰她暫時不知道。是李長庚自導自演嗎?可這口紅他又是怎麼來的?
想到口紅張婉如突然就想起掉口紅那天,她在肖家門口被梁文平給撞了一下,回去之後口紅就不見了。
想到此處張婉如不由意味深長看了一眼梁建英,這大伯母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反應,會是他們嗎?
肖瑜回來之後也得知了家裡發生的事情,他沒來前院,只簡單聽人說了事情經過,頓時暗叫一聲,“壞事。”隨即便趕緊給還在工廠的肖秉文去了個電話,讓他盡快回來。
而這邊,堂屋的氛圍變得異常詭異,張婉如看完信之後一直沒說話,梁建英便說了一句:“婉如丫頭,你怎麼不說話啊?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老爺子老太太這麼疼你的,這信要真是你寫的,得多讓他們寒心啊。”
張婉如調整了一下呼吸,將亂七八糟的思緒壓下去,目前她得盡快捋清思緒處理眼前的場面。
“這信不是我寫的。”張婉如斬釘截鐵說道。
“怎麼可能!”李長庚立馬反駁,“不是你寫的,還會有誰知道我們曾經一起發生的種種?我們一起在食堂吃飯,一起寫作業,你還在我手上畫了只烏龜,這些事情除了你還有誰會知道?”
張婉如冷冷瞪了他一眼,不管李長庚是不是被人利用,但這會兒他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有“私情”的模樣著實讓她討厭。
張婉如按捺住火氣,說道:“這字型看著像我的字,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很多運筆的手法都跟我的字不一樣,奶奶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平時寫的字拿來給您過目。”
老太太點了點頭,“去拿吧。”
張婉如便回了一趟小院,將她平時寫字的筆記本拿上。回到堂屋,她開啟筆記本找出和信上相同的字對比,她道:“就比如這個走之旁,我的捺畫會捺得長一點,這是平時的書寫習慣,而這信上的走之旁卻沒有這個習慣。還有這個懸針豎,我也會寫得很長,但信上雖在模仿我故意將懸針豎寫長的習慣,但沒有模仿到位,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差別,此外還有很多很多,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我的字跡跟信上的字跡是不一樣的。”
老太太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模仿你的字跡給李長庚寫了信?”
“對。”張婉如肯定說道。而且這人對她的字跡很熟悉,但是還沒有熟悉到能模仿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梁建英接話道:“真有人閑得無聊去模仿誰的筆記寫信嗎?更何況能模仿得這麼像,那得是多熟悉的人啊?而且這不還有個信物嗎?這口紅又是怎麼回事?這口紅是婉如丫頭的吧?我記得我好像看婉如丫頭用過這個牌子的口紅,那時還聽說是秉文送的來著。”
張婉如道:“這口紅確實跟我的那支很像,很不巧,我的那支在幾天前掉了。”
“哎喲。”梁建英笑了一聲,“那真是太不巧了,你幾天前剛掉了,一轉眼就落別的男人手裡了,有這麼巧的事情嗎?媽您還記得當年婉如丫頭懷孕的事情嗎,說是跟秉文是初戀,偷偷暗戀著,不小心才有了小戎,後來不又鑽了個初戀出來嗎?這婉如丫頭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實,能不能信?”
“你想說什麼?”老太太沉了臉,“事情都還沒調查清楚呢就急著給婉如丫頭定罪了?”
梁建英道:“媽,我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給誰定罪啊,這不是有證據嗎?這口紅加上這信,我們能信,那說出去別人能信嗎?”
“你要不張嘴到處說,外面有誰知道?”
“方才在外面吵那麼厲害,人家左鄰右舍都聽到了,還用誰說啊?肖家的臉早丟盡了!你說這婉如丫頭也真是的,我們肖家哪裡對她不好啊?信上那委屈大得跟我們肖家要吃了她一樣,這我看到都心寒,老太太你就不心寒啊?這要是傳到外面,人家還不知道怎麼看我們肖家呢?現在好了滿大街都知道我們肖家孫媳婦跟個男人不清不楚的,到時候我們出去誰看到我們不指指點點的?”
老太太被氣得夠嗆,張婉如雖然也氣,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急忙讓自己冷靜下來靜思索整件事。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道童稚卻力足的聲音吼道:“你住口!”
張婉如向門口看去,就見小戎那小小的身影從門口進來,一張白嫩的臉冷得嚇人,他站在張婉如跟前,目光瞪著梁建英的方向,怒聲吼道:“你不準說我媽媽!”
梁建英也沒想到這孩子平日裡看著內向,居然有膽量跟長輩叫板,那捏著小拳頭氣鼓鼓的樣子狠得像只小狼崽一樣。
“哎喲你瞧瞧,這小戎怎麼跟長輩說話的?婉如丫頭你這平日裡怎麼教的?”
張婉如還沒說話,老太太說道:“小戎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你是在覺得我沒教好?你這麼說別人媽,誰聽了不生氣啊?小戎是小孩子又不傻,不向著自己媽說話,還向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