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神情靜靜,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使?喚了楊青鯉去接人時?,便知道,十有八|九,寧離會去楊青鯉的府上。
奉辰衛呈來的暗報都擺在?他的案頭,雖非事無?巨細,刻意關注,但大抵也是知曉一些?。
京中人皆知曉,寧王府的小世子進京後,只與敘州楊氏的小峒主交好。若論他本人,鎮日出現的地方,不是戲館就是茶樓。
裴昭道:“楊青鯉可有說?些?什麼?”
張鶴鄰稍稍斟酌:“叮囑了些?,教寧郎君切勿接近大安宮。”
裴昭微微一哂,有的人瞧著?大大咧咧,其實心裡通明的很,是一等一聰明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件事,他才遣了楊青鯉去辦。
張鶴鄰道:“楊世子一向與寧郎君交好,想來定會護衛幾分。”
裴昭聞言輕哂,語氣淡淡:“可不是麼?關繫好到連夜闖皇宮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也敢在?外面給他放哨。”
他一語說?罷了,身後遲遲的沒?有回應,裴昭便微微側頭,只見張鶴鄰縮頭埋首,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這?樣子,彷彿打定主意做個鋸嘴葫蘆。平日裡話沒?見得少過,如今想聽他說?幾分,倒是十分伶俐的閉嘴了。
也罷。
裴昭道:“教李禦奉擬個方子,從我庫中撿些?藥來,給他送過去。”
至於那?個“他”是誰,那?自是不需多?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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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寧離已經來過了好些?次,如今是熟稔的不能?再熟稔。
可此時?這?府中,正是一副天塌地陷場景。
楊青鯉勞累一宿,本來歸了家中,吃吃酸甜果子,正是愜意,無?意間問著?,驚得口邊的紅籽兒都掉下來:“等等,你說?什麼?我的玄絲蠶衣,你沒?帶回來?”
寧離:“……”
寧離好不心虛,他給忘了。
楊青鯉呆愣的撿起地上掉落的紅籽兒,搓在?手心中,一圈完了,又搓一圈。他將寧離給望著?,他那?玄絲蠶衣,的確是被寧離穿走了的,沒?錯的罷!
寧離被他盯得有一點頭皮發麻,小聲?說?:“我彷彿把?它給落在?宮裡了。”
聽他這?句說?完,楊青鯉當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寧離,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你你你……你忘在?了宮裡邊兒?”他想到玄絲蠶衣如果被發現的下場,頓時?間,天旋地轉,一口氣都要?喘不上來:”你怎麼能?忘記了!那?不是好好地穿在?你身上的嗎?”
寧離小聲?說?:“我當時?跳進了河裡,出來的時?候換了身衣裳。”
就是那?身僧衣?
楊青鯉將他盯著?:“淨居寺裡面?”
寧離道:“應該是罷。”
若果是在?淨居寺,那?是皇家寺廟,彷彿是要?好一些?了,但若果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