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有?心開解,於是?問道:“寧寧,你的那個侍衛,今後是?做什麼打算?”
“……陵光?”寧離回過神。
“是?斛律陵光。”裴昭添了句,察覺些異常,“你不知曉他姓氏嗎?斛律是?鐵勒大姓。”
寧離道:“他從前與我說過,只道是?姓氏不敢再用,怕招來殺身之?禍,我便?允了他以名相稱。”
這時節他終於想起,昨日殿上?比試後,裴昭將陵光召去問了好些個時辰。當時還想著自己要問問,今日起來收到家書又忘了。
裴昭道:“你可知曉,他與烏蘭撒羅有?仇?”觀察些神色,又道:“你既然不知,那還敢把來歷不明的人留在身邊?”
寧離解釋道:“阿耶問過他的,後來教他跟著我……當時我與阿耶出?遊,在草原上?遇見的陵光,他那時只剩下一口氣了,瞧著可憐得很?。既然撞見了,就把他帶回了沙州。”
他說到這裡,一時也?恍然。難怪當時在大殿上?,烏蘭撒羅見到陵光時面色猙獰,兩人幾乎是?生死相搏。若非深仇大恨,何至於此?。
鐵勒的手腳當然伸不去沙州。
後來那胡人少年養好傷後,便?成了世子的侍從。
阿耶說陵光天賦上?佳,不若恩威並施,將人收服,教他死心塌地跟隨左右……
寧離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只是?自己性情隨意,怕是?做得不太合心。後來阿耶也?不再提了,便?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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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怔怔,顯然是?想起了舊事。
裴昭不意此?事還與寧王相關,先前勾得寧離神思不屬、心腸若斷的,可不正?是?寧王的那一封家書?
他只想轉移些注意力,當下便?道:“他父親斛律頻伽原是?鐵勒大將,頗有?戰功,後來被誣告謀反,全家賜死。只道都沒了性命,沒想到他僥幸逃脫出?來,去沙州做了你的侍衛。”
寧離眉心微蹙,卻是?想起楊青鯉當時說的,禁不住問道:“是?真誣告,還是?真謀反?”
裴昭淡淡道:“是?真是?假,又有?何關系?告他的人依附於解氏,親手殺了斛律頻伽的人是?解支林。斛律頻伽戰功彪炳,使人生畏;解支林亦是?唯一入微境,地位超然。你若是?鐵勒王,朝中大將不容於國師,二?者只能存一,你又會?如何選?”
寧離不假思索:“若是?我,便?將兩人都收拾了,各打五十板子,誰也?別想別苗頭。”
裴昭一時失笑:“你這魯莽勁兒,是?要一力破萬法?麼?”
寧離揚眉:“難道不可?”
裴昭瞧他倨傲模樣,心中莞爾:“寧寧若想,自是可的。不過鐵勒王沒這手腕,斛律一家滿門被害……總歸賢臣遭誣,忠良見疑,這等事情,歷朝歷代,都是?屢見不鮮的。”
又怎知鐵勒王不是?對斛律頻伽忌憚已久,正好以此為藉口?指不定那誣告正?合他心意。
“如今解支林成廢人,被關在獄中。那烏蘭撒羅也傷重,聽聞怕是?不好。寧寧,你是?怎麼想的?”
“我應當想什麼?”寧離生出?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