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技巧沒得些個,但行進之間,隱隱然還有?章法,只怕也是細心學了些的。
按到了後腰右側時?,那?隻手忽然間停住,只在那?一處肌膚上,反複摩挲。
寧離的聲音輕輕,似乎有?些猶豫:“這裡……是怎麼了?”
記憶緩慢回爐,裴昭不甚在意道:“是從前受的舊傷,在幽州打?仗的時?候。”
寧離輕聲說:“你也要上戰場嗎?”
這樣孩子氣?的話語教裴昭一時?失笑,仍是耐心道:“寧寧,身為一軍主帥,若是不身先士卒,又如?何籠絡軍心?”
寧離一時?醒悟過來?,頓時?覺得自己問了個好生愚蠢的問題。任是天?潢貴胄,在戰場上也不過肉|體凡胎。他心想那?時?裴昭是被發配到了幽州,只怕也與邊境上那?些兇殘的部?落好一番惡鬥,這才將那?些異族降服。
腰間的那?道傷看著兇險的很,彷彿是什麼銳器穿腰而過。
他猜測道:“你中了箭?”
裴昭道:“對面的主帥是個好手,當時?躲避不及。”是預設了。
從前那?次歡好時?,寧離頭腦昏沉,並不曾仔細看過,如?今才終於看清猙獰的形狀。他指尖輕輕摩挲著,鬼使神差間俯下|身,嘴唇緩緩湊上前去。
“寧寧……”裴昭喟然嘆道。
不是說只是一段按摩,怎麼就如?此磨人?
後腰處的觸感彷彿柳絮飛羽,旋即又變作了一般溫|熱濕|滑,那?是與柔軟指尖相觸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很快意識到,那?是寧離在輕吻他的傷疤。
過往的傷勢早已經痊癒,甚至連造成傷疤的敵將都拋之腦後,只留下這麼道傷痕。經年累月裡,裴昭已經將那?疼痛都忘掉,卻在此刻又被喚醒。
然而那?更有?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疼痛,抵在光滑的絲緞上,隨著輕|軟的舔|舐愈來?愈盛,作怪的人還渾然不知。
裴昭趴在平整的臥榻上,看不見身後人的面容與神情,可是耳間捕捉到的細微水聲,卻是那?樣的清晰,教他在腦海中緩緩勾勒出一張面龐。
那?定是明麗至極的五官,微微憐惜的神情,潤澤唇|瓣中探出一截濕紅的舌尖。
早被遺忘的舊傷更加疼痛了。
“寧寧,你按完了麼?還是要半途而廢了……”再響起的聲音喑啞得教他自己也吃驚。
似是被他點?醒,那?濕|潤的觸感旋即消失,往日舊傷處空空落落。
裴昭心中又有?悔意,真真是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