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是?說得的麼……
裴昭當真是?無可奈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不傷心。”他?道,“早已習慣了……便是?今日劫持你的那個,解支林,你道他?如何要潛入建鄴?原是?我父親請了他?出手,想要奪我一條性命。”
寧離大驚失色,未想這裡面竟還摻雜著一樁父謀子命的刺殺。
他?依稀間覺得耳熟,忽然間醒悟過來:“……啊呀!難道那日在滁水邊上?,解支林伏擊的人竟然是?你!”
裴昭不妨他?竟然知曉,一時間也怔愣:“寧寧也聽說過?”
寧離懊惱的一拍榻上?:“早知道如此,我合該把他?宰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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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宛如石破天驚。
卻教裴昭浮沉而又?落定。
原來如此。
也該是?如此。
如此,冬至之時,滁水之畔,那一道光明輝煥的劍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能教解支林倉皇逃竄,必然是?用?出了東君所畫的劍符。若是?寧離出身於白帝城,那有些保命手段也再正常不過。
至於那些個將解支林宰了……裴昭只當他?說的是?玩笑?話。
原本是?想著引蛇出洞,卻沒想著,引來了這麼個俠肝義?膽的小郎君。
路見不平,也不顧惜自身,當真出手相助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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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輕輕地摸了摸寧離額頭,含笑?道:“寧寧有此心意,便已經教我滿足了。至於你的那些劍符,還是?自己留著防身罷。”
寧離聽他?拒絕,連忙道:“我留著作甚?我要多?少便有多?少,畫就?是?了。”
裴昭目中笑?意潺潺,卻是?搖頭。他?被寧離抓著手,被鮮活而蓬勃的溫度熨帖著,被滿溢而真切的焦急感染著。原來還有人一腔心意,牽掛著他?,為?他?愁惱,為?他?擔憂。
他說:“不必勞煩了,解支林那點三腳貓修為?,你難道覺著,他?能夠傷得了我?”
那話中自有傲岸在,寧離卻顧不得,思?來想去都怕出了意外,急道:“那你的父親與你庶兄呢!”
裴昭道:“不是?與你說了麼?我父親被送入了一處別業,教人守著,平日都出不來。至於我攆走的那個庶兄……如今大概在雷州吃草,想回也回不來。總之都是?秋後螞蚱,且看還能蹦躂幾天罷了。”
話鋒一轉,卻是?說道:“寧寧,這人世之間,形形色|色,有人緣深,有人緣淺。譬如我與我父親,相看兩相厭,而你與寧王之間,難道只有血緣兩字那麼淺薄?”
寧離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