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冶見得他篤定的神情,旦旦的語氣,一時間,心中只有?苦笑。
小世子知不知曉自己在說什?麼?
如今年紀尚幼,所以一腔熱忱,可是一牆之隔的裴郎君,不可能如他一樣天真啊!
此刻為?了說服他,竟然還絞盡腦汁起來。
“姚先生,不然你瞅個別的人出來,比如那?什?麼時家老二……我一定不會說他半句的好!”
26.3.
時宴暮此刻,卻處在一處別院之中,一張臉上?,烏青未消,怒氣也是未消。
魏王裴晵說他不便於在京中露面,因此他連城裡都去不得,只能暫且住在這山間的別院。
真要說來,這山裡的別院倒是很寬廣,假山泉池,亭臺樓閣,都是全的。可佔地?雖大,卻已經已經很久無?人居住,說不得已經生出來了荒草。時宴暮住的那?一間秋風館還好,是整飭修理過的。但出了秋風館,看到的都是一派破敗荒涼的景象。
這叫他也禁不住的想?,裴晵莫不是在怠慢他?!
這緊趕慢趕將他從路上?尋了回來呢,竟然就把他安頓在這破落的地?方。朱牆欄杆不見昔日錦繡,都已經斑駁了,而再一看那?地?上?……甚至還有?掉落的粉皮。
時宴暮出身於東海時家,雖然不如兄長,但自幼也是精心養大的,膏梁錦繡,鐘鳴鼎食,何曾置身過這等破敗之地??!
他滿心是氣,無?處可發,冷冷問道:“……魏王殿下?呢?”
侍從賠笑答道:“殿下?如今在建鄴裡,事務繁忙,抽不開身。一旦有?空,立刻就會來見您。”
這等託詞,半點也不走心,時宴暮從小到大,聽過的沒有?八句,至少也有?半打。
他頓時“哼”了一聲,十分不悅。心道,裴晵能忙碌些什?麼,還拿來糊弄他?如今禦座上?坐著的那?個,可是喚做裴昭呢,又不是裴旻[in]。
裴晵不過一介閑王,手上?連差事都沒有?,還在崇文館裡讀書,又能忙出個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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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暮自然是不信的,反倒是生出被?怠慢之感。
如今在這別院中,雖然前呼後擁、僕婢俱全,可哪裡比得上?在東海家中的時候。
誠然吃穿用度不缺,可難道他還少這些了?
周遭荒蕪,彷彿是置身於牢籠。若果說這別院是一口?井,那?麼他就是深陷在井裡的蛙。
時宴暮一連問了三?日,哪知三?日裴晵竟然都有?事,無?暇分|身趕來。這一下?,他是真坐不住了,泥人都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他是個性格張揚的,與泥人更相去甚遠。
女婢聞言相勸,入耳猶如蚊蠅嗡嗡。
時宴暮不勝其煩道:“……去與你家殿下?說,我呆不住了。若他今日不來,那?日後也不必再來了。”
既然裴晵都怠慢他,他又何必將自己困在這一方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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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話自然完完整整的傳到了魏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