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離道:“我聽說陛下也責罰了時家。行之,是你在他面前替我說了話罷?否則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為什麼會向我賠罪,明明時宴暮是很瞧不起我的。”
“他瞧不起你,是他蠢貨。”
“嗯嗯!”寧離點頭,剝著橘子的外皮,“只是行之,下一次你不要再替我說話啦,我怕陛下會遷怒於你。”
裴昭靜靜地將他望著,那目光令寧離都有一些看不明白。彷彿其中有許多般情愫,若要分辨,卻分辨不清。
他剝橘子的手不覺慢慢停了下來,卻見著裴昭搖了搖頭:“陛下不會的。”
“總要小心些。”寧離小聲說,“我是個什麼名聲,我還是知道的,你不要被我給拖累了。”
……是什麼名聲?
裴昭將他望著,心中一瞬間複雜難辨。他想問寧離當真不在乎麼?一點兒也不傷心麼?見他眼眸純粹,不染半點陰霾,終於啞聲點了點頭:“好。”
他本已經拿定主意,聽得寧離那般話語,更是再無遲疑。
“我今日還請了人來。”
“嗯?”寧離疑惑不解。
裴昭目光垂落,見得少年人好奇目光,聲音放的十分輕柔:“寧寧,你想要重新學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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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齡此刻正在亭外候著,當真是大氣都不敢出。
他的耳力敏銳的很,縱使並非刻意,也還斷斷續續的收入了耳中。
陛下,這這這……這究竟是在玩什麼遊戲吶!
之前不是扣了寧氏的家書要查探,都是些暗處的事,怎麼突然擺到了明面上來?
一時間忍不住又想起來了張鶴鄰的叮嚀,這位禦前大總管極其小心,不厭其煩的叮囑:“陛下在寧世子面前並未暴|露身份,蕭統領千萬不要說漏嘴,只當陛下是尋常宗室子弟就好。”
可有哪個宗室子弟,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提溜他、令他候在外邊兒?!
但凡寧世子不是個傻的,都能夠瞧出來啊!
還有那對陛下的稱呼:行之。
這天底下,能夠這樣喚裴昭的,寥寥無幾,蕭九齡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了。
沒想到今日竟又聽見。
“行之……”少年人聲音清潤琅琅,“為什麼要我重新學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