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蕃與大雍,屢有爭端,邊境摩擦不斷。更何況波羅覺慧身為西蕃國師,生恨在先,尋釁在後。大雍百姓,大概沒有幾個會認為波羅覺慧好的。寧離少年心性,會這般說話,倒是半點也不意外。
“為什麼?”
“他老奸巨猾、狡詐成性,在雪原上守株待兔,不就是因為終於突破入微了麼?”寧離哼聲,“以為自己晉入無妄境界了、成為大宗師了,還做著些揚眉吐氣、打翻身仗的白日夢呢?!”
“你彷彿親眼瞧見了似的。”
“本來就是!”寧離大力點頭,“我又沒胡說!”
“……”
還是個孩子。
裴昭心道,心思單純,性情天真,聽了些話本故事,便憤怒不已、義憤填膺。
當初波羅覺慧在雪原上設局,邀戰白帝城主厲觀瀾,雖然與那話本故事所講的依稀彷彿,其實內裡並不是那麼的簡單。世人都以為那時候厲觀瀾在北海垂釣,誠然垂釣之事不假,但作陪的是另一位大宗師。也可以說,將厲觀瀾攔住的是另一位大宗師。
厲觀瀾不可能雪原赴約。
波羅覺慧設的便是一場無人能應的局。
若非當時東君橫空出世,只怕波羅覺慧的謀劃算計,便會得逞。
從這個角度來看,寧離所說的,的確是不假。因為當年在建鄴跌了面子,便懷忿在心,伺機報複。
睚眥必報,狡詐詭譎。
裴昭點頭:“你說的不假,他的確是一等一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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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又道:“那時宴暮呢?”
寧離沒想到裴昭會提起時宴暮來,但是也不太奇怪,畢竟今日的話題便是由時宴暮而起。寧離道:“他是個蠢人。”
……蠢人?
裴昭一時間失笑。
寧離不明白他在笑什麼,有些奇怪:“行之,我難道又說錯了?”
“你說的沒錯。”裴昭點頭,“……只不過所見略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