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
夜深沉,宮燈索索。
禦書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楚皇端坐案桌旁,被燭火照映的臉上隱隱透出了一絲疲憊。微白的雙鬢無情的宣告歲月的無情。在這個叱吒風雲,站在皇權頂端的男人的臉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繼位三十年,雖然庸庸碌碌卻也算是安穩的走了過來,眼看著就可以平平順順的將走完帝王的一生,
卻不想,在痛失愛將之時,齊國會突然來襲。而且來勢洶洶,氣勢之鼎盛無人可擋。
冥王出征,泗水城捷報!卻引來朝中局勢變化。楚絕夜太子之位的不穩。
短短幾日,這個威嚴,高高在上的男人仿若瞬間蒼老近三十歲。
坐在他對面的太子楚絕夜,一臉的焦急和氣急敗壞。“父皇……如今泗水城告捷,冥王呼聲漸高,難道您真的要讓他繼承大統不成?父皇,您說過皇位只會傳給孩兒的……”
楚皇拍案,怒喝道,“我還沒死呢。你急什麼……咳咳咳……”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楚皇一口氣不順,頓時猛烈的咳嗽起來。
“父皇……您怎麼樣了。”楚絕殤心裡一驚,連忙上前拍著父皇的胸口,幫忙順氣,“父皇息怒,是孩兒的錯,孩兒不該……”
好不容易,楚皇順過起來,呼吸還是有些不穩。嘆了一口氣,“殤兒的表現實在是出乎朕的意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楚之祥凝望著跳動的燭火的眼眸,微微有些出神,喃喃自語“虎父無犬子,果然不愧是他的……”
看著有些走神的父皇,太子有些擔憂的問道,“父皇……您說什麼?”
“啊……”楚之祥驀然回神,似乎發現了自己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般,連忙住口,“沒什麼……”楚絕夜有些狐疑的看著楚皇,難道父皇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楚之祥定了定神,這才看向太子楚絕夜,正了正臉色,肯定的說道,“朕說過,朕的皇位只會傳給你,也只有你……”
“可是……父皇,泗水城一戰,支援二弟的人會越來越多,而且他還統領連同泗水城在內的七十萬大軍!
大權在握,戰功赫赫,到時候,就算父皇你,恐怕也奈何他不得吧。”
楚絕夜眸光一動,計上心頭來,“父皇,要不,您下旨將二弟召回京來,先奪了他的兵權再說?”
“你以為打仗是兒戲?”楚皇瞪了一眼楚絕夜,厲聲喝道。
“可是,一旦二弟在泗水城呆久了,得到了士兵們的擁戴,站穩了根基,到時候就算你想要做什麼,恐怕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父皇。”
楚皇沉默了一會,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有些疲憊的道,“我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雛鳥羽翼豐滿之時就是離巢之日。再也奈何不得。
可是,如今戰局初定,一切不定因素還很多,此時,只要稍有差錯,就會給敵軍可乘之機,釀成無可挽回的後果啊……”
“可是,父皇,如今齊軍元氣大傷,想必在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大的動作的……”楚絕夜說道這裡,陰霾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惡毒的寒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臉色稍緩的父皇,小聲的開口道,“父皇,您可別忘了,您把二弟送去燕國做了二十年的質子。這事,二弟表面上不說什麼,可是這心裡面……”後面的話楚絕夜沒有再說下去。不過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此話正中紅心。踩在了楚皇的痛處。楚皇臉色一僵,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神色變了幾變,眼底冷沉情緒波動。似乎正中思量著什麼一般。
“那,就下旨召冥王回京吧!”良久,楚皇才緩緩開口,語氣裡充滿了滄桑的疲憊無奈。
縱然知道,這,可能是錯誤的決定!
可是還是不得不這麼做!
不身在其位又怎麼知道其中的無可奈何,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