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他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眼中有殺氣一閃而過。
高敏功跟了新帝多少年,怎麼會看不懂他的心思,不過,想到面前這位主子的病情,他並沒有開口替厲珣說話,而是三緘其口的站在一旁。
像是什麼都不曾察覺。
“皇上,藥煎好了。”寢殿裡正靜默著,外面突然傳來小麟子的聲音。
高敏功聞言,這才抬頭看向新帝,試探著問,“奴才現在伺候您喝藥?”
新帝看了眼高敏功,點點頭,“嗯”了一聲。
高敏功便朝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端著一碗濃黑的藥汁從外面走進來。
新帝看了一眼,便皺起眉來,“聞著似乎有些苦?”
高敏功笑笑,“良藥苦口利於病。”說著,舀起一勺藥,吹涼後,朝新帝唇邊遞去。
新帝心裡煩躁的很,不想喝,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杌子,“先放在那裡罷,等涼了朕再喝!”
高敏功臉上有僵硬一閃而過,也沒再勸,順從的將藥碗放在一邊。
新帝合目又躺了過去。
寢殿中檀香冉冉。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就在高敏功以為新帝已經睡過去時,新帝驟然蒼老的聲音卻突然在空曠的寢殿響了起來,“敏功,朕這胃痛之症,太醫是怎麼說的!”
“這……”高敏功低下頭,吞吞吐吐起來。
新帝只聽他吐出一個音,就沒再繼續,忍不住睜開眼睛,坐起身直直的看向他。
“到底怎麼回事!”他又問了一遍,不過這一次的語氣,卻是威嚴至極。
高敏功見躲不過去,雙膝不由一軟,噗通一聲突然跪倒在地,低著頭帶著哭腔嘶啞道,“奴才……奴才不敢說……”
新帝見他這副樣子,臉上神情更加嚴肅。同時,臉上也帶起一抹驚愕與恐懼。
“說,朕恕你無罪!”他突然攥緊藏在明黃龍被下的拳頭,威嚴的斥道。
高敏功見狀,這才敢將太醫說的話,與新帝到來。
多則半年,少則兩個月……
這兩句話劇烈的在新帝耳畔轟鳴,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一瞬間好像老了二十歲,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高敏功看著,有心想躲避,但是又怕新帝秋後算賬,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陛下,你別這樣,也許……也許是梁太醫診治錯了呢,要不,我們再請別的太醫會診一番……或者,就算太醫院的太醫不行,民間不還有那麼多的大夫,遠的不說,就說上次燕王的病,明明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判了死刑,可那位楚大夫不是硬生生的將燕王從閻王殿拉了回來,現在沒幾個月,就好的全全的,上山都能大虎……”
前面的話,新帝並沒有感觸,只覺得是廢話,但後面聽到楚大夫,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然後一咬牙,毫不猶豫的吩咐高敏功,“敏功,你說得對,楚大夫是個奇人!這樣,你現在不必在朕身邊伺候,現在立刻馬上給朕去燕王府,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將楚大夫帶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