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舜華聽她這般不顧尊卑的質問,目光忽的一冷,看向她涼聲斥道,“你是什麼身份,也敢質疑主人的決定?我將你救出火坑,是我心善,可你若還惦著往日身份,不服管教,我也不介意將你再送回牙行去!”
聽到牙行兩個字,婢女眼中有恐懼一閃而過,用力咬了咬下唇,妥協道,“姑娘說的是,奴婢……知錯了!”
江舜華將她眼中的不甘和掙紮看的分明,但此時卻沒有半分的同情,冷笑了一聲,道,“你最好真的知錯……記住,白蘋,不管你以前的身份多高貴,跟現在都沒有關系,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入了奴籍的賤奴,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做好你的本分,別讓主家厭惡你,二是一條白綾現在就吊死,也省的淪落風塵,髒了門楣!”
婢女沒料到江舜華會對著她說出這麼一番話,怔怔的呆在原地,羞惱的滿臉通紅,她眼眶含著淚,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學著楊姑的模樣,雙膝跪下,帶著哭腔,嗓音低沉道,“姑娘教訓的是,奴婢早在家道中落的時候就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一味惦著以前,對救奴婢出火坑的姑娘不敬……求姑娘饒過奴婢這次,奴婢以後一定好好伺候姑娘!”說著,她誠意十足的伏在地上磕了個頭。
江舜華看著她,表情微霽,“你能想明白就好。”
白蘋又磕了兩個頭。
稍後,楚九回來,掠過廳中跪著的兩人,直接看向江舜華道,“你且歇著,我出去購置些日常用的東西。”
江舜華點了點頭,這宅子裡,傢俱雖然都在,但一些常用的細碎東西原先的主人卻是都帶走了。
楚九頷首,轉身離開。
江舜華將楊姑和白蘋喚了起來,讓楊姑去收拾廚房和廂房,白蘋則去收拾主居。
兩人領命離開。
江舜華起身去了東暖閣的羅漢床上看書。
大利米店。
王瓜皮抖著摺扇,看向面前的幫閑小弟,“可有查到那女人的住處?”
小弟立刻躬著身子上前,道,“有蔡哥你的銀子,自然是查到了……那女人名叫楚婉,從外地來的,剛在陽城落腳,才從羅家牙行買了宅子和女婢,宅子就在城北金魚巷子!”
“嗯,幹得不錯!”王瓜皮朝小弟點了點頭,跟著,又問,“她男人呢,是做什麼的?”
小弟搖了搖頭,“男人看著像是個練家子,倒不知是做什麼的!”
王瓜皮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不管做什麼的,擋了小爺我的路,都得給我去死!”
“這麼說,蔡哥你是有了想法?”
“那是自然!”王瓜皮得意的笑起來,然後朝陳皮招了招手,黑皮見狀立刻附耳上前,聽完王瓜皮的吩咐,他虛虛拱手作了個揖,奉承道,“還是蔡哥有辦法!”
王瓜皮搖著扇子笑笑,在陳皮頭上敲了一下,道,“還不快去!等事辦成了,那女主子是我的,女婢就是你的!”
陳皮想了下白蘋那楚楚動人的面容,當即笑了開來,連聲道,“小弟這就去,這就去!”說著,舔著嘴唇便朝外走去。
金魚巷子裡。
夜色很快降臨,江舜華和白蘋還不知道有人已經盯上她們兩人。
沐浴過後,就分別睡下。
未露餡,楚九自然還是和江舜華同處一室。
一人睡床,一人睡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