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到時,她只剩最後一口氣。
她的手冰冷而幹枯,像是從冰窖裡剛挖出來的雞爪子,帶著鮮血的黏膩感,死死的扣著他的手腕,如同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氣若遊絲的哀求他,千萬不要替她報仇……
“昭昭……”
他看向床上雙目緊閉的女子,無意識的叫了一聲。
抬手,輕輕撫上她冰涼的臉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嗓音幹澀,滿目痛苦道,“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死,一定不會……”
他將她抱進懷中,死死的攬著,如同抱著他此生最珍視的東西。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陸府醫揹著藥箱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被厲珣鎖在懷中的江舜華,他連忙走過去,拱手行禮道,“卑職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厲珣聽到陸府醫的聲音,一瞬間,眼底變得清明。
低頭看清懷中女人的模樣,他臉色明顯一僵。
默了許久,才掀唇,冷聲道,“她流了不少血,你替她看看。”
說著,放開江舜華,便起了身。
陸府醫恭敬的應是,拿了脈枕,上前替江舜華診脈。
過程持續了有一刻鐘的時間,由始至終,他的眉頭始終是皺著的。
一刻鐘後,他收回脈枕,起身向厲珣複命,“王爺,江姑娘之所以突然流血不止……並非小産,只是近來遭逢劇變,又受了寒,天葵紊亂罷了。”
厲珣背對著陸府醫,良久,才冷漠的“嗯”了一聲。
“還有一點,卑職不知當講不當講……”陸府醫見主子態度冷淡,後面出口的話便帶了幾分小心。
“說!”
厲珣吐出一個單字音,突然回頭,眼神是陸府醫從未見過的冰冷哀慟。
陸府醫呼吸凝滯了片刻,才低頭拱手道,“江姑娘曾在王府水牢中關了一日一夜,體內積了太多寒氣,以後只怕無法受孕……且每次天葵至時,都會劇痛難忍……便是用藥,也難以剋制。”
“若是王爺不想讓江姑娘的身子更加破敗,往後便是承寵,這避子藥也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