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騷媚一笑,“這養孩子啊,就跟蒸包子似的,後放進鍋裡的,難免生得慌。大小姐長到十多歲,您才接她回來,她跟葉府這個家和您這個父親不親也是有的,只是她跟咱們不親,也不能去跟未來婆家親啊!上趕著把聘禮還回去不說,還把自己攢下的體己全都送過去了,這知道的說她們未婚小兩口感情好,不知道的,不得說咱們葉府的姑娘倒貼啊?這名聲傳出去了,以後三丫頭、五丫頭、二少爺、三少爺還有咱們小哥兒的婚事還怎麼談啊?難道各個都得咱們老兩口勒緊褲腰帶給他們掏一筆出來倒貼?”
劉氏一臉認真,儼然一個既慈愛又操心的老母親。
只是那張美麗的容嚴之下,卻掩藏著一顆蛇蠍般不安分的心。
這一句句一字字,果然全都跟針一般紮在了葉修遠的心坎上,“哼!這死丫頭,在沒有出葉府的大門之前,她就還是我葉家的人!再這麼胳膊肘往外拐,本相饒不了她!你快別說這些沒用的,說說,你有什麼主意挽回現在的局面?”
“嘖嘖嘖,現在的局面,咱們怕是挽回不了了。畢竟那些銀兩是到了柔妃的手上,相爺您的官兒做得再大,還能跟陛下的妃子爭利不成?”
“你這不是廢話嗎!”葉修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相爺息怒,息怒啊!妾身話不是還沒說完呢嗎?咱們家這位大小姐,雖則跟家裡不親,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有兩手啊!且不說能從柔妃手裡哄來那麼重的彩禮,她那位舅舅又是個隱形鉅富,她自己呢,又跟五皇子私交甚好,倒騰著胭脂水粉的生意,每個月的賺頭,聽說可是不小啊!相爺,咱們可不能跟她來硬的啊,也該學學柔妃,跟她軟磨啊!”
“你的意思是,叫本相低三下四去求那丫頭?”葉修遠挑起眉毛,冷哼一聲。
“那倒也不必求,您畢竟是她的親爹。您啊,帶哄著些,也就罷了。”說著,悄悄附到葉修遠耳邊,“可別以為千丫頭那院兒搬空了就窮了,她手裡的生意,一個月可是好幾萬兩的進賬呢!”
“什麼?”葉修遠吃了一驚,他對葉千玲做買賣的事情當然也是有所耳聞,可他一直都以為葉千玲不過是個小孩子,小打小鬧的,能掙點零碎銀子就不錯了,哪知道她一個月竟能賺這麼多!
他這個相國大人,一年的官餉、賞銀、封補加在一起,也就一萬多兩,還不到兩萬呢!
葉千玲一個月賺的,竟比他一年還要多!
“此言當真?你怎麼知道的?”
劉氏當然知道,戴望活著的時候,那可是一心一意的為她摸清楚了葉府裡每個人的底細,也包括葉千玲的買賣收入。
“這個……妾身有個手帕交跟那如意齋阮家是遠房親戚,咱們家大丫頭又主要和如意齋合作,妾身也就打聽到了一點點風聲……”
劉氏說得跟真的一樣,偏偏葉修遠還就信了,“啊呀呀,這可真是本相小瞧了這丫頭!你說得對,往後啊,本相還是得走懷柔路線。”
劉氏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相爺,懷柔是有必要的,但您作為父親,無需太放低姿態。您忘了嗎?咱們大月國,可是有律法規定,未婚女子不得從商,以免拋頭露面有傷風化。她現在既然做生意,那便是從商了,從前,咱們睜隻眼閉隻眼的也沒什麼,現在,她若是不肯把進項補貼叫家用,相爺您大可以勒令她停止手上的一切生意,到時候,了不起一拍兩散!咱們想不到她的銀子,她自己也甭想再賺這個外快!”
葉修遠忍不住拍手點頭,“沒錯!她要是再那麼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不顧這個家,那本相就不許她再做生意了!那丫頭是個聰明的,想必是不會這麼糊塗的。”真不要臉,到底誰自私自利?)
“咱們的主意定好了,現在唯一要解決的,就是那活閻王七殿下,只要他不護著,千丫頭還不得任由咱們拿捏?”
劉氏笑得很狡黠。
“放心吧,本相已經聽到風聲,陛下要派那活閻王護送物資金銀前往西夏支援,這一去,不說半年,也得三月。死丫頭這下可沒有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