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氏眼裡,寶珠、葉瓊玲兩個就是葉千玲的左右護法,一個閻王妻已經夠觸黴頭的了,再來兩個黑白無常,真是隻要想到就鬧心!
這會兒能借著葉黛玲的手弄走一個,何樂而不為?
葉黛玲和劉氏是一樣的人,豈能看不出劉氏那點小心思,她也知道寶珠烈性,第一回能拒絕,第二回肯定還是說不通,所以只能來硬的,讓劉氏去跟葉修遠吹枕邊風,吹得葉修遠直接做了主,那也就是生米煮成熟飯了。
“誰不是這麼說呢?按理說,以我舅舅家的門楣,我表哥又是嫡子,寶珠根本是配不上的,我還不是看在我們兩家本就是姻親,寶珠那丫頭也還算端莊識禮,我也才願意促成這樁好事。這會兒寶珠又經歷了未婚夫死的打擊,我這個做姐姐的,就當是幫她了。”
“咱們二小姐跟我一樣,明明生著菩薩的心腸,卻總是叫人誤會。”劉氏立即給自己和葉黛玲戴了一頂高帽子,“你既然考慮了方方面面,不如就把這事兒跟相爺提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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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黛玲精明,劉氏可也是老狐狸,她只想弄走一個算一個,但是不想惹騷上身。
葉黛玲蹙起眉頭,“我不就是為了這事兒來求太太?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我母親又不在了,我哪裡好去跟父親提這種事?我也是把太太當成了親生母親,所以才來太太這兒求助呢。太太若是能替我舅舅說這麼一個好媳婦,以後湯家啊,還不把太太當成大恩人?”
好傢伙,這話都說出口了,劉氏哪裡還有拒絕的理由?
“唔……你說的也是,容我想想,這事兒該怎麼跟相爺提呢?”劉氏故作為難,實則已經心動——賣湯家一個面子,不失為自己找一個保護傘啊。
“太太七竅玲瓏的心思,父親又願意聽太太的話,還有您辦不到的事兒?這事兒啊,黛玲算是託付給太太了!”
是夜,劉氏喬模做樣,說是心裡不舒坦,又是抹淚又是裝病的把葉修遠哄到了自己屋裡,雖不能以風月侍奉,卻極盡繾綣,準備一桌子的小食,又備了些酒,還專門把樣貌妖冶的金蘋留了下來給葉修遠獻殷勤,忽悠得葉修遠暈頭轉向,待安置上了床,才細細把湯鍚對寶珠還賊心不死的事緩緩說了出來。
要是從前,葉修遠還真的有些看不上湯鍚那吊兒郎當的登徒子,這會兒他可就沒有什麼資格挑揀了——要知道,古代女人的地位低得令人髮指,死了未婚夫,跟死了丈夫也沒太大區別,一般的好人家都不會找這樣的女子做媳婦的,怕她命硬,再剋死丈夫。
葉修遠這幾日本就在替寶珠的未來擔憂,他可從沒把寶珠那番“逼她她就剃頭當姑子”的話當真,一心只想著趕緊另覓一個乘龍快婿把這個性情古怪的女兒送出門子。
這會兒湯家再度丟擲橄欖枝,對他來說可是個大喜事!
“真的?你怎麼知道這話的?”
“還不是你那寶貝二小姐心疼妹妹,從中擀旋,才讓湯家舊事重提的。”
“是黛兒促成的這樁好事?”
啊呀呀,真是沒有白疼這個閨女啊!從小她就蕙質蘭心,最會替父親解憂!
“唔,她說自己女兒家不好提這個事,就託我來保媒,我呢,保媒人不敢當,話是給你帶到了,願不願意,你說了算吧。”劉氏看著葉修遠的樣子,便知道此事已經成了八分,語氣和態度便也放肆了起來。
“自然願意!寶珠都這個樣子了,還能嫁到湯府去,也算是造化了。本相明日就去探探湯若海的口風。”
“咯咯咯咯~~~都說嚴母慈父,咱們相爺人前嚴厲,人後慈睦,真真是做父親的楷模了。孩子們哪裡知道相爺為她們嘔心瀝血,操碎了心呢?”
劉氏把葉修遠誇得飄飄欲仙,撫了撫鬍鬚,這一剎那,真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疼愛孩子的父親了,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
“相爺~~奴家身子不便,幾個月都不曾伺候相爺,相爺不會怪罪奴家吧?”
正事談妥,劉氏立馬換了一副嬌滴滴的語調,在被窩中,握住了葉修遠那不安分的命脈,眼睛裡快要掐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