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臉色煞白,癱坐在一邊不話。
呂就在這時趕了來,看到桶中的胭脂,不由用祈求的眼神看著葉千玲。
葉千玲略思索了片刻,便笑道,“胭脂水粉都是好的,並沒什麼問題,不過正是飯點,大家不用著急分裝了,我請大家到聚福德吃飯。”
繡女們聽了,歡呼雀躍。
葉千玲吩咐鳶尾摸了一袋碎銀子交給了為首了幾位婦人,讓她們打點午飯,又轉身笑嘻嘻對月娘道,“月姐,咱們就不去聚福德了,方才聽你家去做點心吃,一時竟有些饞,好些日子沒嚐到月姐的手藝了,我就厚著臉皮去月姐家叨擾了。”
月娘還煞白著臉,起不來身,呂卻知道葉千玲不當著這麼多饒面發作,這是在給月娘面子,連忙扶起月娘,強笑道,“大姐想吃你做的點心,快回去擺弄吧。”
月娘直勾勾的望著葉千玲,只不話。
葉千玲也上來親熱的扶著月娘,“不止是想吃點心,也有好些話兒想和月姐呢。”
“我跟你,無話可。”月娘揚了揚脖子,冷冷道。
呂終於忍不住,呵斥道,“叫你回家,你就回家!大姐開口了,有你不的份兒嗎?你莫在這裡拿腔作勢!跟我走!”
這才半拖半拽的把月娘拖出了繡紡。
呂和月娘住的房子,是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裡裡外外也有兩進,前後共六間屋子,前頭做了客房,後院是兩口兒的臥房,屋子當初還是葉千玲費心費勁幫他們尋的。
兩口子跟著葉千玲幹了幾個月,葉千玲對他們也大方,手頭早就寬裕了,又逢著月娘懷孕了,呂乾脆買了兩個伶俐的丫頭給她使喚。
月娘沒想到自己從一個捱打受餓的鄉下媳婦子,竟也能成為京城裡呼奴使婢的少奶奶,很是得意了一陣。
到了門口,呂敲開了門,把葉千玲和鳶尾曼羅都當成貴客迎了進去,又把丫頭支走,把門拴上了,這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姐,一切都是我的錯,您別怪月娘,她只是一時糊塗。”
葉千玲細細把玩著從簡紫陽那裡坑來的沉香木手串,眼皮也不抬一下,“月姐如今跟我生分了,不肯對我實情,呂,我可沒把你看外過,一直都當做哥哥一般,你也不必跪在地上,只需把事情原委與我清楚便罷了。”
呂臉皮漲得通紅,又羞又愧,依然不肯起來,只捂著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可那真的不是我願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啊!”
月娘就在這時怒的起身,指著葉千玲厲聲道,“都是你安排下來的,現在裝什麼好人?!”
“我到底安排什麼了?你倒也把話清楚。”葉千玲不急不躁道。
“少給我假惺惺了!你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嗎?從前你與我共患難,倒有幾分真心待我,如今你發達了,就瞧不上我了!攛掇著手下的賤婢勾引呂,難道不是你做的?”
葉千玲挑眉,“我攛掇手下丫鬟勾引呂?你如何得知的?”
“難道不是嗎!”月娘狠狠地瞪著葉千玲。
“你覺得生意全都交給我和呂不放心,所以想在呂身邊培養一個心腹,所以讓你的丫鬟來勾引他。
趁著我懷孕了,讓那丫頭拽著呂上了床。
兩人成了好事之後,那丫頭張狂至極,竟然跑到我面前撒潑,告訴我,你要給她置辦嫁妝,讓她風風光光嫁給呂!你還跟她,她是黃花閨女,又有主子撐腰,只要嫁進來,一定能把我踩在腳底下!叫她可勁兒的糟蹋我!
你難道還不承認嗎!”
葉千玲微微皺起眉頭,“你我相識十年有餘,你覺得我不放心你,派了貼身丫鬟去勾引你男人,所以你就報復我?”
月娘狠狠冷笑,“本來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報復,沒想到秋兒先下手為強了。”
“秋兒在胭脂裡和泥土,被我揪出來了。可她提醒了你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