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遠驚了驚,“萬花樓的碗碗姑娘?”
別忘了,葉修遠可也是文人出身,文人哪有不騷的?那青樓勾欄之中,也曾有過葉修遠往來的身影,只不過近年來年紀長了,官位高了,子女也大了,漸漸持重了,才不去了。
但如碗碗這種馳名遐邇的煙花,他怎麼可能沒有耳聞呢?
萬花樓的碗碗姑娘,現在可是盛京城第一朵美豔的煙花,當之無愧的頭牌花魁!
賣藝不賣身,詩琴雙絕,每三日才接待一位客人,光有銀子可不行,還得品貌才情都入得了她的青眼,才可被請進香閨一敘,品茶賞酒、彈琴唱歌倒是可以有,肌膚之親那是想都別想,也從不會留任何人留宿。
偏偏那些文人騷客、達官顯貴就吃這一套,夠得著的花兒不摘,這種連鼻子都不能湊近了聞的花兒,卻是趨之若鶩,眾星拱月一般,越發把碗碗捧得如廣寒宮的嫦娥仙子一般。
想到此處,葉修遠不由又多打量了碗碗兩眼,果見她美豔不可方物,把自家幾個閨女都給比下去了,唯有葉千玲一雙黑眸靈動,尚能與她平分秋色而已。
“父親……父親?”葉千玲見葉修遠盯著碗碗直勾勾的瞅,心生一陣厭惡,但還是壓下去了,“碗碗姑娘在咱們家遭到了鍚表哥的調戲,您看,這件事,怎麼辦是好?”
“胡!你們胡!我什麼時候調戲她了?是你們設下的陷阱,是你們給我下的仙人跳!”
此刻的湯鍚,哪裡還有什麼玉樹臨風,只剩一張猙獰的面孔,“一個伎女,有什麼值的,我真想要她,花點銀子去花樓裡買了她,還需要用強?”
碗碗更是淚水漣漣,“碗碗與公子素未謀面,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給公子設下仙人跳?而且碗碗賣藝不賣身,全城皆知!公子怎麼可如此侮辱我?”
“裝什麼清高!老子沒去過青樓嗎?只要拿得出銀子,什麼女人睡不到?吹簫彈琴、曲意逢迎,要什麼服務有什麼服務!老子睡過的伎女沒有一筐,也有一簍,你給我裝什麼蒜!”著,一臉諂笑的看向葉修遠,“姑父,您早前也經常去青樓的啊,青樓伎女們的花頭,只怕您比我還清楚吧?這女人故意下套害我呢!”
湯鍚在湯府撒潑放賴慣了,今日到葉府來赴宴,是湯夫人囑咐了又囑咐,才裝出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這會兒見了事兒,哪裡還能裝得下去,當即便原形畢露了。
葉修遠看著湯鍚這副模樣,本就火往上湧,這會兒見他竟然攀扯自己,把自己年輕時的風流韻事也拿出來,更是氣得氣都喘不勻了,對葉黛玲怒斥道,“送你表兄表姐回吧,往後,葉湯兩府,如無必要,不必再往來了!”
葉黛玲一聽,便知道事情是黃了,又是氣湯鍚讓自己出醜,又是疑是葉千玲故意設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或許……或許其中有誤會呢?”
“還有什麼誤會,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難道是本相冤枉他不成?真是太讓本相失望了!”
“姑父,哥哥不懂事,還請姑父見諒則個啊!”湯鈴不由跪下求情——她才不是為了湯鍚求情呢,若湯鍚這次惹怒葉修遠,葉修遠真的禁止葉湯兩府往來,那她豈不是也見不著寶華了嗎?
葉黛玲也跪了下來,“爹爹,娘生前最疼鍚表哥這個外甥了,如今舅舅又不在家,若是舅母知道鍚表哥惹下這麼大的禍,一個婦道人家,肯定會慌亂不堪的。還請爹爹顧全兩家情分啊!”
一連搬出了湯氏和湯若海兩座大山,葉修遠再生氣,也不好當即發作了,只好冷哼一聲,“本相還有些事要上朝面聖,你們表兄妹自己玩樂吧。”
完,拔腳便走了。
這一走,葉黛玲和劉氏互相一視,都知道湯鍚和寶珠的婚事是想都不要想了。
不由都暗暗咬牙,看向葉千玲:她好端賭請一個青樓花魁到家裡來做什麼?
這事兒蹊蹺!
蹊蹺得緊!
再蹊蹺,人家也沒有露出半點痕跡,根本無從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