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夫人白被湯氏哄起來的得意勁兒,這會兒全都煙消雲散了,只癱坐在黃梨花椅上不住嘆氣。
嶽碧雲看著又頭疼又來氣,“我回去了。”
嶽夫人卻起身,一把拽住了嶽碧雲的袖子,眼中抹淚,“我的兒,你每番回來,都來去匆匆,比個親戚還要冷淡些,娘知道,你是在怪我……魯家的事……你不要怪爹孃狠心,爹孃那都是為了你啊……”
嶽碧雲瞥了一眼嶽夫人——母親才四十出頭,鬢角卻已經生出了許多白髮。
不爭氣的丈夫和兒子,越來越匱乏的中饋,都讓她這個當家主母力不從心,多年操勞,她比很多門戶的婦人甚至老得還快。
可那一簇一簇的白髮,在嶽碧雲的心頭,卻激不起一絲波瀾。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娘,你不要這樣。”
嶽碧雲長舒一口氣,逃也似的離了嶽府。
坐在轎中,掀開簾子,再回首,看一眼這座熟悉的、衰敗的府邸,嶽碧雲的心頭,充滿了厭惡和倦憎。
好在,再也不用回去了……
木棉院,碧桃挑著一盞琉璃燈籠,悄悄閃身進了葉千玲的寢屋。
葉千玲穿著一身白綢褂,正坐在梳妝檯前,烏油油的長髮散在肩上,不斷地往臉上抹著什麼,桌上都是碧桃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大姐,少奶奶事情辦妥了。”
葉千玲一回頭,差點沒把碧桃嚇得摔倒在地。
媽呀,鬼呀!
葉千玲連忙拍了拍“慘白”的臉頰,“啊呀,別怕別怕,我敷面膜呢!回去跟你少奶奶,謝謝她。”
“棉模是什麼……”碧桃還是嚇得夠嗆。
“就是能讓面板變好的東西,啊呀,現在跟你你也不會懂,等我研究出配方,做上市你就知道了。”葉千玲自顧自道,
碧桃心想,怪不得大姐的面板那麼晶瑩剔透,原來都是這“棉模”的功勞……
第二日一早,賈王府便派了人來。
葉千玲連忙問道,“接到桂香了嗎?”
來人是個精幹的青年,太陽穴微微突出,雙手骨節寬大,一看就是內力極深的練家子。
他單膝屈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屬下巴咕,回七皇妃,屬下已經把桂香送到了賈王府。五皇子了,葉府不乾淨,把桂香送過來的話,許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所以還是請七皇妃到武賈王府話。”
葉千玲點頭稱是,“還是五哥想得周到,只是我舅舅已經寄住在他那了,現在桂香又托賴他,未免太麻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