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葉修遠又告了一假,原因有兩個,一個嘛,當然是要組織羅氏母子三人入宗祠事宜,另一個……太讓人臉紅了,筆者害羞,就不明瞭,你們猜~~
祠堂裡聚著葉府一大家子,聽了羅氏叫喊一夜的大房三房四房都黑著臉,羅氏則是今日當之無愧的葉府之光——
久旱逢甘露啊!
澆了足足一夜,再枯的老樹也澆滋潤了。
沒心機的人一般都顯年輕,羅氏本身又是團臉,更顯些,站在幾個太太身邊,雖不及湯氏有氣勢,不及韓氏貞靜莊重,更不及尤氏嬌豔欲滴,卻渾然成一副嬌憨之態,叫葉修遠越看越愛,心裡更加愧疚,這些年怎麼就沒派人回去探探呢?
若是知道她給自己生了兩個孩子,肯定早就接過來了。
兩人眉來眼去的,直到老太太狠狠咳嗽一聲,葉修遠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也咳了兩聲掩飾尷尬,才走到供奉的葉氏列祖列宗牌位前,點了三根高香,拜了三拜之後,高聲道,
“葉氏宗祠,列祖列宗,在有靈,護佑我葉氏一門方榮昌盛、人才輩出!今有羅氏,為葉氏開枝散葉,數十年含辛茹苦,撫養一雙嬌兒成人,特破例納入宗祠,還請列祖列宗保佑!”
完,羅氏帶著一雙兒女上前,跪拜列祖列宗。
按這種跪拜,早該準備蒲團墊在膝下的,可湯氏咬著牙把羅氏恨到骨子裡去了,昨夜又見她浪成那樣,不在地上給她鋪釘子就不錯了,還蒲團呢!
偏入宗祠在古代,是一件很繁複很鄭重的大事。
這一跪,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上到黃白土,中到列祖列宗,下到葉府這些個奶奶太太們,一個都不能遺漏。
一通跪下來,羅氏嬌弱不堪,差點站不起來。
寶珠也是扶著寶華才勉強站起來的,一眼瞥見祠堂的拐角處,分明放著一排蒲團,立即明白這是湯氏故意在整她們。
今兒開始,她可也是葉府正兒八經的姐了,她豈肯吃這等虧?
當即便低頭捶著膝蓋,口中發出“哎喲”之聲。
葉修遠見了,問道,“寶珠,你怎麼了?”
寶珠面無表情的道,“父親,咱們也算是大戶人家吧?”
不等葉修遠回答,湯氏便搶著道,“你父親乃是一品大員,右丞相府的匾額都是武皇陛下御筆親題,在大月,即便是簪纓世家,也沒幾個有這等榮耀,你算不算大戶人家?往後啊,可別再問這麼氣又愚蠢的問題了,免得叫外人聽去了笑話。”
著搖著扇子嘆氣,“哎呀呀呀,你們三個,從鄉下來的,多少規矩都要現學,可不都得落到我這個當家主母的身上!”
寶珠冷笑,“原來咱們家這麼厲害啊?!我竟沒看出來呢!在我們鄉下,別是葉府這麼大的世家了,便是村口的土地廟,地上也鋪著蒲團,供給跪拜的人用呢!祖宗們只有心疼後饒,光入個祠堂,就要把膝蓋都跪廢了,也不知祖宗們心疼不心疼!”
湯氏吃癟,嘴上卻不肯認輸,“你這丫頭,拜個祖宗,怎麼這麼多廢話要?”
羅氏正是得寵時,也在那揉膝蓋,葉修遠看了不免心疼,立即板了臉,“若梅,今日之事,我昨兒對你囑咐了又囑咐,你怎麼還是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爹爹這就誤會母親了,昨兒晚上,娘還拉著我商量今日要如何操辦呢,我年紀,也不懂這些,只叫母親去尋父親商議商議,哪知道,去了書房,爹爹不在呢……”葉黛玲低著頭柔聲道。
葉修遠不在書房,還不是因為去了羅氏那裡暗度陳倉了?
被女兒這麼當眾問出來,葉修遠老臉一紅,頓時沒了聲音。
葉黛玲又轉頭看向寶珠,“妹妹,拜祖宗,心誠則靈,這些節,還是不要拘泥了。”
寶珠見識過葉黛玲的厲害,見著她便有些害怕,只好閉嘴不吭聲了。
“好了,你們母子三人,自今時今日開始,便是葉家的人了,往後言行舉止,都要時刻注意著,萬不可給葉府丟臉。”老太太開口,了結這樁公案。
寶珠笑了笑,“祖母,您放心好了,我們只會給葉府添光,絕不會給葉府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