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琪見寶璐三人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如今這番形容叫你們見笑了。”
“六姐姐如今過得可還好?”寶璐有些心酸的問她。
寶琪一怔旋即笑道:“過得很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也不必想著哄誰開心,討誰歡心,自在的很。”
寶璐不禁笑了一聲,“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又見她辛苦,忙要從香袋中翻銀子出來,寶琪見狀忙按住她的手道:“妹妹使不得。”又湊近低聲道:“那日父親將我趕出來,雖說沈家一分一毫都不教我帶出,但在送永和王府之前,我已將體己貼身藏在了身上,七妹妹在謝府高門大戶,裡頭免不了要用錢,莫要破費。”
寶璐見她說的不像是假話,但若當時她已將體己帶出來,如今也應夠她二人花銷的了,何以還在此處叫賣,道:“六姐姐何致這般辛苦,妹妹看了實在不忍。”
寶琪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她朝遠處努了努嘴,寶璐順著方向望去,只見遠處蒼勁的老槐樹下站著一位書生,身穿青衣手拿書本,正搖頭晃腦的在讀書。
“那就是...”寶璐問。
寶琪點點頭,“父親雖不看好他,我卻對他有信心,但也不能叫他知曉了家底,免叫他驕逸奢侈了,他日日見我起早貪黑辛苦做發糕出來叫賣,那一份出人頭地的心便一刻不敢鬆懈。”
寶璐當真的佩服的五體投地,她這位六姐姐只要認準了一件事情,沒有做不成功的,如今她能放下大小姐的嬌慣,一點金銀不露,挽起衣袖紮起頭發去做普通婦人操持家務,為的就是激勵相公勤讀苦學、考取功名,寶璐當真是佩服,不免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寶琪有些不好意思道:“叫妹妹見笑了,為了我們日後的好日子,少不得要磨一磨他。”
寶璐道:“六姐姐嬌滴滴的一個大小姐,都能這般辛苦操持,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自然不敢鬆懈,今年秋闈定能高中。”
寶琪聽了掩不住的歡欣,“若能如此也不負我一番苦心。”又道:“正立是體諒我的,見我出來賣發糕,他這邊要讀書又不放心我,遂日日背了一個書袋坐在那棵槐樹下,一邊候我一邊讀書。”
寶璐聽了,心中這才算放心,功名不功名的都不重要,難得的是二人之間的這份情。
寶璐握了寶琪的手道:“六姐姐,姐夫對你這般上心,我們做妹妹的也就放心了。”正說著前頭已有婆子來催。
寶琪忙道:“妹妹快上去吧,莫要討人不快。”說著又要切塊發糕給她們包去。
寶璐忙按住她的手婉拒了,道賣賣還能賣些錢,莫要在她們身上浪費了。
寶琪笑笑,不過是些小東西。說著又想起一事,拉了寶璐低聲叮囑了兩句:“聽說趙姨娘認周嬸子家的二富做幹兒子了,我前幾次進城,可不巧看到那二富往那賭坊裡去,我雖有幾年沒見他了,但他的模樣與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我定沒認錯的,你若見了趙姨娘提醒著些,在錢財方面多個心眼。”
寶璐心一沉,怪不得趙姨娘老來找她要錢,莫不是體己都讓這二富騙光了?
寶琪見寶璐臉色不善,忙道,這只是她猜測,莫要下定論,多與趙姨娘說說方是。
寶璐向寶琪道了謝。寶琪見婆子等著,忙揮手道:“快去吧,快去吧。”寶璐握了下她的手這才回身往馬車這邊來。
路上翠芸捧著方糕一臉的疑惑:“今天的六姑娘和往常的六姑娘不太一樣了。”
寶璐微笑:“願她以後都能這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