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暗忖,怪不得那日杜姨娘同她說喚她姨娘,介紹另幾個人時卻是說阮姐姐、吳姐姐,原先自己也沒細想,原是這麼個緣故,寶璐笑著做了個禮:“吳姐姐。”
吳瑛見她不俗,這個時辰卻也在這,不知是不想還是不知,便試探的問了一句:“妹妹今日倒沒去前頭。”
寶璐見她此刻也在這裡,聽言也不是不知情的,倒笑道:“吳姐姐不也是淡然處之!”
吳瑛聽了便笑,知她是個沒心機的,便道:“在這謝府只一個好處,若是你不願意倒都可過著自在日子。”
寶璐這一月多來細心觀察,也有此定論,這謝嶠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得上是“君子”,她進了謝府這麼久,別說他衣角沒見到,他連這後花園都沒踏進一步,平日裡更沒聽聞送誰侍寢之類的,也難怪今日大夥擠著要往前頭去。
寶璐道:“我原以為這謝爺是個急色鬼,如今看來還有幾分君子之風。”
吳瑛失笑著搖搖頭,大概想起自己初來的情形,哀嘆了一句:“久了你便知了。”
寶璐又想到自己方才猥瑣的想法還怕謝嶠找過來,如今看來倒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幹笑道:“我小人之心了。”說罷又道:“如今看來謝爺還算好脾氣,今日大夥一窩蜂擁過去他倒也沒生氣。”
吳瑛道:“因著老太太。”
“老太太?”寶璐道。
吳瑛點頭,“謝爺朝事繁忙甚少過問家事,又未娶妻,所以家中還是老太太在操勞,咱們這後院都是杜姨娘在打理,老太太既然不煩她們往她永安堂擠去,謝爺倒也不好說什麼。”
吳瑛說的含蓄,寶璐又想到那日問安,老太太說的那句“家事、朝事、生子”之類的話,哪裡是一時激動脫口而出,分明是在鼓勵她們,有了老太太明裡暗裡的寬縱,各位美人們才有了方才的有恃無恐,看來古今都一樣,大齡青年的婚事都是壓在家長胸口的一塊石。
一番話下,寶璐對這吳瑛倒多了幾分好感,覺得她不像杜姨娘那般刨根問底,倒是個親切的。
吳瑛是個有一說一不多話的性子,寶璐沒再問,她也沒多說的興致託了腮賞景。
寶璐初來,對此般生活已然滿意,再無多想別的,遂也沒啥好問的,同她一般託了腮賞景。
空中有明月,投在湖上粼粼而動清涼無比。
二人默然坐著倒也不覺得尷尬,直到翠芸找了過來,寶璐方才起身,見吳瑛仍舊不動,便問:“吳姐姐也早些歇息罷。”
吳瑛笑笑道:“沈妹妹先回去罷,我再坐會。”
寶璐點點頭,朝她做了禮,這才出來往青玉齋回去。
寶璐因心已寬,回去便梳洗準備歇下,也不管紅蕊是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