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正好同老太太出來告別,只聽到明學這一句鼻子都要氣歪了,覺得這滿府的都是個趨炎附勢的,如今連明學都這般奉承,瞧明浩繞在謝嶠左右更是親兄弟一般了,心中堵的氣都上不來了,只是礙於情面發作不得。後頭寶璐出來,與老太太她們告了別。沈宗榮見寶璐來的慢,不免有些不滿意,道:“快些罷,莫讓女婿久等了。”
謝嶠聽了皺了眉,道:“不急這一時半刻,我等著她。”
趙姨娘是送寶璐出來的,聽了未免向沈宗榮嬌嗔道:“老爺聽到沒,嫁出去的女兒便是別人家的人,如今你要說你女兒還要問過人家夫君答不答應哩!”趙姨娘出聲既是為了顯得寶璐受寵又為了顯示自己如今在這場合也能說的上話。
眾人也未計較這一層,聽了皆是笑。
沈宗榮也忙道:“對對對,你說對,我女婿疼愛我姑娘,我有啥好說的。”
寶璐不慣眾人這般玩笑,只是垂著眸與眾人皆告了別,與謝嶠攜手上了馬車這才放鬆下來。
上了馬車,二人在軟墊上坐下,謝嶠這才放鬆倚向了寶璐。
寶璐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將他往自己身上攏了攏,問:“喝了很多嗎?”
謝嶠笑了一聲道:“也還行,只是未曾剋制未免比往日多些。”
“他們定是輪番灌你了。”寶璐忍不住嘀咕了聲,話裡有嗔怪也有心疼。
謝嶠順勢倒在了寶璐的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抬眼能看到寶璐不悅的神情,微微笑道:“昨日訊息來得突然,也不想你十分有負擔,遂未跟你說,但不想今日大家這般明顯。”
寶璐伸手撫著謝嶠的額間,道:“你哪有是想不到,你是故意讓我心安理得的受這眾星拱月是不,若是我知了未免讓人覺得自己擺譜,倒是會十分謙卑了,你便是要我這般坦然接受是不。”
謝嶠輕笑,神色放鬆,只眸中還有一點光亮叫人知道他還清醒著,道:“這樣不好嗎?”
寶璐想了下,“遲早要習慣的是嗎?”說罷又嘆,“他們這般也是人之常情。”
謝嶠拉過寶璐的手在嘴邊啄了下,道:“你放心,你有我。”
寶璐本來鼻頭酸酸的,聽謝嶠這般鄭重其事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感動道:“我知道有你。”又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所以我才這般有底氣回沈家,甚至還能與她們談笑風生不計前嫌。因為我知道沈家於我已經不再重要了,不過到底是一脈血緣沒辦法割斷,他們如我如同這京中任何一家需要交際的門戶一般,心中無悲也無喜。”
寶璐眼中露出幾分叫人放心的平和,看著謝嶠的眼睛道:“我不恨他們,但如今也不欠他們,從他們送我出去的那一刻我已經償還了。”
謝嶠笑道:“你在擔心我?”
寶璐點頭:“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這條大腿多好抱,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謝嶠道:“你也不必十分擔心,我自有分寸。”
寶璐不放心,“你沒必要為了他們付出許多,客套著些便罷。”
謝嶠道:“你放心罷,我會處理好。”
寶璐想了下,謝嶠這麼說定然是心中有數的,她自己都還要謝嶠操心,謝嶠她又有什麼是不放心的,遂也不再說這話。
頓了下,寶璐才問:“那府中的支出會不會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