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蓉蓉見了汪立之一福身,“汪二公子。”
汪立之見廖氏母女,也站住做了一揖:“張太太、張小姐。”又道:“未曾拜會過張太太,立之失禮了。”
廖氏忙回禮道:“汪二公子多禮了。”
汪立之微微一笑道:“張太太、張小姐見諒,立之還要去給老太太請安,改日再來問候太太。”
廖氏雖知是客套話,聽著也歡喜,忙道:“不打擾汪二公子了。”
汪立之直起身走後,廖氏感慨了一句,“到底是大家公子,這般有禮。”又想到他原對寶璐也是有意的,不免忿忿道:“只是眼光不太好。”
張蓉蓉見了汪立之,生出一計道:“這汪二公子原也十分青睞沈寶璐,咱們不若撮合撮合他倆,也叫有情人終成眷屬。”
廖氏一聽禍害不到自己兒子,豈有不答應的禮,頻頻點頭,“我瞧著他們就很般配。”二人一路嘀咕商量自不必說。
寶璐帶著綠蘿兩個,並另外孫嬤嬤叮囑定要跟著來的三四個婆子,一路坐著馬車往沈府去。馬車一直行到沈府門前,綠蘿上前讓坐在門前板凳上的門房去開角門說是七姑娘回來了。
下人們自然還是認得綠蘿的,只是沈府年初之時與七姑娘已然斷絕了關系的,但如今見七姑娘回來坐的馬車是華蓋高馬又明晃晃掛著“謝”字,兩邊排開去跟著四五個婆子頗有些氣勢,一時倒唬住了,互相看了眼,忙讓個腿腳快的去傳個話。
小廝一溜煙跑到正屋去,在院外給正屋的婆子傳了個話。此刻沈府老爺們除了沈三老爺閑賦在家其他的都上班去了,幾位太太並幾個年輕的姑娘、媳婦俱還在正屋同老太太說話。
婆子聽了小廝的話一時也不敢說給老太太聽,但又聽小廝說七姑娘坐的是謝家馬車,這些婆子向來八卦也知道如今謝嶠回了京,心想許又轉了形勢,不敢不回只得喊了個小丫頭傳個話給鄭氏身邊的如秋。
如秋得了話,知七姑娘定是為趙姨娘的事來的,她知七姑娘原是被謝府放了出來的,但聽小丫頭這般形容,像是在謝府重新得寵的模樣,也不敢亂拿主意,掀起簾瞥了眼見老太太正同葛氏說話,忙進了去同鄭氏一陣耳語。
鄭氏打發趙姨娘之時便料到有此日,不慌不忙先是對沈老太太道:“老太太前幾日還說謝家人回京了,這寶璐丫頭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如今快一月了總算記起要來看看老太太了。。”
沈老太太當即哼了一聲:“我要她來看什麼!”
葛氏如一尊木佛一般懶得理別的院的事情,只馮氏在旁邊打圓場,“夔州離京頗有些距離,舟車勞頓的,怕是染了風寒,許是這般來的遲了,寶璐丫頭原先在府裡之時老太太也是贊過她的,不會這般不知禮數。”
馮氏是知道底細的,當時謝嶠被貶,府中兩老的慣不參與這黨爭也無甚感覺,再一個原先寶璐送出去俱是瞞著老太爺的,後來老太爺愈發的糊塗了連沈宗德三個兄弟都不大認得了,下輩的事更加不管了,老太太在府中亦是絕口不提此事,而後鄭氏自作主張送了斷絕信,亦是瞞著老太太的。馮氏她們便是知道一些內情也不敢跟兩老的說,如今謝嶠回京,京中頗有些傳言,道這謝嶠許又重得聖上恩寵,各路人馬伸長脖子瞧著,但謝嶠回京到底只是封了個五品大學士,所以京中各人還是觀望狀態。馮氏知道鄭氏的主意,她應當也是在拿捏著謝嶠的分量,這才在老太太跟前提了一嘴,意欲緩和關系。
沈老太太聽了也是這麼個道理,道:“寶璐丫頭自打落水之後,身子骨是不比以前,她既來了便讓她進來請個安罷。”
如秋聽了下去傳話,片刻便傳到寶璐轎裡,寶璐聽了又驚又喜,原以為沈家與她斷了關系便不會理會她,沒想到還能讓她進去,她只要進去了便有機會替趙姨娘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