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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京中來信 (2 / 3)

寶璐拆開信箋一看,字是五姐姐的字,內容卻是趙姨娘寫給她的,大致意思為,聽聞謝嶠升遷回京,歡喜去探望,發現她未跟回京並且出了謝府,大罵其不爭氣,又怒讓她立刻回京給她再找個人家雲雲。又道她膝下只有寶璐一女,無人養老無人依靠,她父親涼薄,納了一房年輕小妾便冷落了她,鄭氏歹毒藉著一點由頭便將她打發到莊子裡,她在莊子過得十分悽苦,受人刻薄又缺衣短食,如今還大病了一場。她若是孝順就該回了京嫁戶好人家讓她臉面有光,她父親也好迴心轉意接她回沈府,莫讓她在莊子裡受苦。

寶璐只覺的晴天霹靂一般,為著趙姨娘的悽苦,也為著父親的薄情,若說當日沈家與她斷絕關系,她因白賺了這個身體沈家無情她也無話可說,但他們如此對趙姨娘未免連她都覺得心寒。寶璐真是欲哭無淚,在趙姨娘的指責下她的堅持與自尊彷彿是一個笑話,現實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寶璐原想多賺些錢給趙姨娘養老,豈料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如今趙姨娘更是被沈家送去了莊子,還受了這許多的苦,她想幫卻是什麼力都使不上。寶璐額頭一陣一陣的抽痛,屋漏偏逢連夜雨,為何在她如此一窮二白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

寶璐抬眼,謝嶠院子的飛簷高高的翹著,就像他一如居高臨下。她早知謝嶠境遇可是此時此刻才真正理解他,她如今是沈家與她斷絕關系,姨娘受苦而自己一窮二白全無能力護全自己身邊的人;而當年謝嶠比她更落魄,父母被害,老太太年邁,家底全無,別說護著身邊的人便是吃飽飯也難。她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是謝嶠這般遭遇會比他做的更好嗎?可笑她當日還指責謝嶠利慾薰心不顧老太太意願,可若是她在逼至那樣的低谷也怕是拼了命往上,絕不放鬆讓自己的親人有一絲重入那樣境地的可能。所以謝嶠當年拼了命向上他成功了,她也努力尋求自由以及想讓姨娘過得更好卻是一敗塗地。若說以前她對謝嶠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理解那麼此刻已是全然認同,甚至覺得自己若是到了這境遇沒準比他更惡劣一些,保不齊心理都扭曲了,可贊謝嶠不僅對老太太孝順,對後園這些姑娘亦是有一分憐憫。但今日她倒是對謝嶠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比任何時候都能理解謝嶠。

寶璐盯著謝嶠石蘭紋房門,又想起昨日那張契約,如今她比當年的謝嶠處境好些,她還有謝嶠可求助。寶璐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準備舉手敲門,又頓了下,她知道謝嶠會幫他,但還是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前一刻還十分自信的拒絕了謝嶠的邀約,後一刻便夾著尾巴來求他。

“吱呀”

機緣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石蘭紋門開啟了玉冠襴衫的謝嶠出現在她面前。

謝嶠沒有感到意外,主動道:“聽說京中來信,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寶璐雙手拽緊紗帕覺得十分窘迫,又想人都站在這裡還談什麼自尊,雙眼一閉迸出聲來:“大人昨日的契約還算數嗎?”

謝嶠見她這副神色豈有不明白的,毫不猶豫道:“算數。”隨即轉身往裡去,從書桌上抽出那一張契約,道:“若是沒有異議便在上面簽字畫押。”

寶璐跟進門去,瞥了眼契約又見謝嶠臉色稀鬆平常半分譏諷之意也無,心中也好受些,低聲道:“昨日我向你借了三百兩,到時候就從這酬勞裡扣除,今日我還想向大人預支兩百兩銀子。”

謝嶠也不問是何緣由便道:“待會讓人給你送去。”

寶璐鬆了一口,有謝嶠託底她這些事情盡可一件一件做去,到底比不上之前慌張。寶璐嘆了一息,此刻她也萬分理解老太太對張家人的包容,當年張家於謝家就如現在謝嶠於她一樣,她若是能依靠著謝嶠走出這一困境而且還能救姨娘於水火別說是像老太太這般包容便是將謝嶠供起來她也甘願。只是見謝嶠不問緣由皆答應下來,未免有些不安,試問了句:“大人不問為什麼嗎?”

謝嶠道:“聽聞京中來信,想來與此有關。”

寶璐知他在顧全她的顏面心中也感激,“大人是個好上司,寶璐定當盡心盡力。”

謝嶠並不打算將這一項歸於上下級之間的關心,道:“此項因我關心你爾,與我是否是個好上司無關。”

寶璐抬眼見謝嶠神色間並無戲謔,又思及他在夔州時的“不懷好意”後來離開夔州前的“一廂情願”,她揣測謝嶠對她許是有那麼幾分意思,但她亦相信謝嶠生性冷淡這一點情意在他的汪洋大海中大約也就一杯茶的分量,她也是理性之人並不打算自尋煩惱,只得坦白相告道:“大人知道如今我有求於你,我與你在心境之上已是不平等,若再有額外的關心,只怕寶璐也抵消不住,只是那樣並非出於真心的對大人來說也不公平。”

謝嶠略驚異,想不到寶璐想的這般通透,意為若是他一再施加恩情並要求她做出回應,那她在形勢所迫下可能會屈從但那並非出於真心。謝嶠不怒反喜,這說明寶璐對待他們之間的感情認真,只要是認真對待,他繼續努力總會打動她的。謝嶠看著寶璐認真道:“我以為經了夔州一事,你當是明白了我的好處。”

寶璐也坦白,“大人位高權重,自然能翻雲覆雨,我等小小草民若能沾的一片浪花都能直上青雲,豈能不明。”

謝嶠輕笑一聲,繼續道:“你既知道為何不沾這一朵小浪花。”

寶璐並非不通□□之人,先前謝嶠在夔州之時已是露了心意,後又有飛劍那般捨命相護,此刻又因著他,她才能坐在此處安然談笑,只是明白是一回事,若要她入謝府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她對謝嶠亦是感激亦是有惺惺相惜之感,對著他倒是真心相待,也不願意欺騙謝嶠,況且如今要跟他簽了契約,還是說明白的好,便將埋藏在心裡最抵觸的事情坦白出來,道:“大人才學鼎冠天下,人人聞而仰慕之,只是寶璐量小心窄做不來那等寬宏大量之事,索性便不去自尋煩惱了。”這是寶璐的實話,並不是什麼欲擒故縱的託詞,只是她願意誠心對待謝嶠因此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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