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忙上前感激道:“方才去食肆聽聞程兄仗義相助,寶璐還未感謝。”又見他一身月色直裰上面也有些許汙漬,道:“真是辛苦程兄了。”
程紀看了眼衣衫笑道:“這等小事何足掛齒,早上□□之時,一時不得來尋姑娘心中急切萬分,後來去了食肆又說姑娘來了百草堂,本想立刻來尋姑娘的,但滿院的傷員程某也不好立刻走了,這便安頓了他們才來尋姑娘,如今見姑娘沒事,程某便放心了。”
寶璐心中感激:“多謝程兄了,若非程兄幫忙小四他們怕也是危險了,而且早上那等兇險時刻,幸好程兄沒有貿然出來,若是程兄因此傷了我真是過意不去了。”
程紀早上先是到了寶璐的宅子後才到食肆的,還是他叫人幫忙滅了火,所以宅子那副景象他自是知道。程紀猶豫道:“姑娘,回過宅子了嗎?”
“程兄也知道我宅子之事了?”
程紀點頭,“我過去之時,火還在燒著,幸而帶了人大夥一起滅了火。”
寶璐又是感激:“幸好程兄在,否則波及鄰居不知還要多少錢賠。”
“姑娘若是擔心錢的問題,我這裡有。”
寶璐搖搖頭:“程兄這趟貨物折了不少,此刻也是艱難,錢的問題我已向謝大人借。”
程紀一聽,怔愣住了,脫口道:“謝大人來了?”
寶璐點頭。
程紀心沉了幾許,“那姑娘日後打算如何?”程紀問這話的時候有些緊張,沒來由的心緊縮著。“夔州若要恢複元氣起碼也要兩三年,姑娘的食肆怕也難以維續。”程紀點出現狀。
寶璐將程紀引為朋友,遂也坦白:“程兄想的正是我煩惱的,我也還未想好,只想著先治好綠蘿、翠芸她們的病,再考慮這些。”
“不若姑娘跟我回杭州。”程紀脫口而出,這個念頭縈繞在他心頭已經很久了,此時此刻雖非最佳時機,因為他還未確定寶璐的心意,如此一來未免唐突,但這話說出來後他只覺得輕松,從心底隱隱泛起一股歡喜來,彷彿他已等待這一刻等了一輩子。
“不若姑娘跟我回杭州。”程紀堅定的請求著,眼眸晶亮,期待著望著寶璐。
寶璐怔住了,她未料到程紀會說此話,她對程紀只有敬重與感激,從未想過這方面的,自從上次程紀隱約有這方面的想法之時,她以為她委婉的表明了心意他應當明白了的,誰知會在此時此刻重提。
“程兄,”寶璐口舌發幹,心髒狂跳,緊張不下程紀,程紀對她恩重如山她不知如何說才能不傷害到程紀,“我未想過要去杭州...”寶璐手心都是汗,“我對程兄只有敬重,未有那方面的念想。”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不想傷害程紀。
“是因為謝大人嗎?”程紀問。
“謝嶠?”寶璐莫名其妙。
“謝大人從不忌諱姑娘稱呼他的名諱嗎?”程紀心中泛起一絲醋意。
“這...”寶璐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慣來在她心裡從未將謝嶠當做那個高高在上的高官,雖面上是“大人”“大人”的,心中默稱慣是謝嶠的,所以有時候急了“謝嶠”也脫口而出倒未見謝嶠責怪她,此刻她竟沒注意到自己稱呼的是“謝嶠”。
“謝大人不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寶璐忙改口莫名的有些心虛。
程紀有些痛心,“我不知道姑娘為何出了謝府,但既然出來了何必走回頭路。程某是何種人,這段時日來姑娘也明白,姑娘若是跟著程某回了杭州,程某必不會叫姑娘委屈。”
“不,不,程兄,不是因為謝大人也不是因為程兄,只是因為我自己而已。”寶璐也覺得緊張的很,上次她對著謝嶠是橫沖直撞的也未顧忌到自己心情緊不緊張,此刻卻是手中發汗。
“程兄家中幾口人,可否娶妻,妾室幾人,兄弟姐妹有無,若是迎姑娘回杭州,如何向家人介紹姑娘,是照實說還是半隱半實,日後姑娘受了委屈程兄是站在姑娘這一邊還是家人那一邊?”廳外突然插入一道聲音。
寶璐回頭一看卻是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