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仰著頭落下一雙淚來,是她錯了是她自以為是了,只她辜負了大家的好意令一切走到了最差的局面。她顫抖著手反握住這個唯一能拯救她的男人,顫聲道:“謝嶠,你救救她們。”
飛劍立刻抵劍半跪,低頭謝罪:“屬下失職未能保護好姑娘。”
“不是你的錯。”謝嶠輕描淡寫並不責怪飛劍,仍舊看著寶璐毫不掩飾道:“有的人太倔強,總得吃點苦頭才會學乖。”
寶璐明知他指的是自己,半句反駁也發不出來,若非她太樂觀何致會到如此地步。寶璐當日還昂著頭信誓旦旦不需要謝嶠的幫助,鏗鏘有力的擺出她的自尊,而此刻對面謝嶠她願意放棄這一切,無謂他的嘲笑。寶璐請求道:“謝嶠,你救救她們,還有杏娘他們,他們還在食肆,請你救救他們。”
謝嶠嘆息,一把將寶璐拉起,隨即解下玄色羽緞披風為她披上將她徹底的納入自己的懷中,問她:“你以為我怎麼知道這裡的?”
“你去過食肆?”
謝嶠不忍傷害她,可是這些事實無法不讓她知道:“只剩小貓兩三隻,你口中的杏娘...據他們說兩夫妻已經捲了錢財逃往蜀中。”
寶璐不信,“不會的,我們明明說好在驛站的。”
謝嶠無意反駁她,只道:“此時此刻誰人顧得上別人。”
寶璐默然無言。
“謝大人,謝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金堂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跪到了謝嶠跟前道謝。
寶璐見了金堂主,急聲道:“金堂主你看看綠蘿她們,你救救她們。”說著便要離了謝嶠去擁綠蘿二人。
謝嶠牢牢將她扣在懷中不放手,寶璐急聲道:“謝嶠你放開我,我去看看綠蘿她們。”
謝嶠置若罔聞,抬起她受了傷的手,左右翻看了她擦傷的手指以及泛著淤青的手腕,隨即扔下一句:“送些止血化瘀的藥來,飛劍你留下善後。”便硬擁了寶璐走。
寶璐在他懷中掙紮,仰頭請求道:“謝嶠你放開我,我還不能走我還要看著綠蘿。”
謝嶠一把扣下她的頭,將她塞進停在正廳院口的轎子裡,隨即自己也跟了上去,這才道:“你相信我,飛劍會照料好。”
謝嶠不顧寶璐的反對徑直帶她回了原謝府。謝府外汪知府並同幾個同知、推官早已候在門外,見轎子過來忙俯身作揖,“下官見過巡撫大人。”
汪知府頭彎的猶為低,“幸得大人帶兵前來,才能平息流民□□。”
寶璐身心俱疲倚在謝嶠聽到“流民”兩個字忍不住顫抖了下,謝嶠隨即擁緊了她,然後微微挑起緋紅的轎簾,朝外瞥了一眼,淡聲道:“夔州出現流民□□,汪知府想好如何向聖上交代了嗎?”
汪知府脊背一股涼意躥上,手腳一軟差點跪了下去,忙道:“求大人看在恩師的份上拉下官一把。”
謝嶠放下轎簾,“請各位大人去正廳等候。”緋紅的轎簾落下隨即掩去其冷淡的神色。
轎子一路進去停在了原來謝嶠院,謝嶠擁著寶璐一路進去,將她送入寢房安歇。寶璐此刻已是身心俱碎,什麼禮儀規矩也懶得計較,無力的倚在床頭雕花床柱上,她望向謝嶠問:“謝嶠,綠蘿她們會好起來的是嗎?”
謝嶠坐在床邊將她的雙腳放在他的雙腿上,為她除去沾著雪水、泥土及褐色血漬的精白繡花鞋,聞言抬眸看向她。
好生奇怪,她從來敬而遠之,避之不及的謝嶠此刻眼中沒有半分戲虐與嘲諷,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溫暖,他道:“流民□□已經平息,不會再發生這些事情了。”
“爺,藥送來了。”是飛劍的聲音!
“綠蘿、翠芸怎麼樣了?”寶璐挺身急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