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對食肆所有的安排皆是出於她出入謝府的極限,另小玩了一把“饑餓營銷”。誰知一品間預定製一推出,竟真有人來訂,寶璐親自做了幾次反響大好,從此江南第一家雨、茶兩一品間聲名鵲起,一時竟令夔州內富人趨之若鶩。
食肆眼見著紅火起來,喜的杏娘、範哥兩夫妻合不攏嘴,見到寶璐皆是小姐長小姐短,奉若神明般。
寶璐聽了忙擺手,道:“咱們是合夥人,沒必要這樣小姐的叫。”
杏娘和範哥此時已將她當做主心骨般,頭搖的跟撥浪鼓般,道:“沒有小姐,哪有我們今日,這店能有今日的興隆全仰仗小姐,小姐可憐我們夫妻留我們夫妻一份錢,我們夫妻別的不會只有一身的力氣,小姐盡管使喚我們便是。”
寶璐聽著別扭,強調不許,二人堅持不過只好跟著綠蘿兩人喚做姑娘。
這日,寶璐在府裡休息,她照舊往老太太那邊請完安後,便在房間炕上倚著。寶璐此刻正趴在炕上,這段時日她因為食肆的事累的腰痠背痛的,現墊了一個翠綠纏枝的引枕讓綠蘿給她捏肩。
正值昏昏欲睡之時,聽見院裡有走動聲,寶璐掀了眼皮,瞧著黛色白梅紋的簾子一掀,進來的是杜姨娘。
寶璐生了奇,杜姨娘怎過來了?自打離了京,她便如入了佛門般,除了向老太太請安,連院門都不曾出,今日怎麼倒來找她了。
寶璐撐著身子坐起來,攏了攏有些鬆散的發髻,道:“姨娘坐。”讓綠蘿去倒茶。
杜姨娘拎著裙子坐到炕上來,問她:“這段時日你都去哪了,我來找你幾回都不在。”
寶璐理發絲的手頓了下,有些心虛的將雙腳攏回塌上半坐著,才笑笑道:“不過去大慶庵祈福。”
杜姨娘嗔了她一眼道:“祈福也去的太多了,你又是一個姑娘家萬一有點什麼事可怎麼辦?莫再去了,如今閑暇下來老太太定想出去走走,必也會去禮佛,到時再去也不遲。”
寶璐心虛的笑笑,只得換了個託詞道:“祈福只是一件,另一件是張家小姐對我多有誤會,我見老太太頗喜她們,便不好多在府中,正好大慶庵講經去的多是婦人、小姐,遂我也跟著去聽聽。”
杜姨娘聽了一怔,良久方才緩緩道:“你是個心明腦清的,向來都如此,你有此思慮不得不說是為避嫌,倒是叫我佩服的緊。”杜姨娘嘆了一口氣道:“不瞞你說,我前兩次來找你也是為了這事。”
寶璐聽了有些奇怪,“姨娘找我是為了她們?莫不是她們鬧姨娘了?”寶璐想著那兩位張小姐的脾氣,極有這個可能。
杜姨娘微搖了下頭道:“也沒什麼大事。”
綠蘿端上來茶盞,杜姨娘接過啜了一口,道:“我在這府裡像個出家人般,有時想著府裡人要平心靜氣的相處,所以偶爾四處走動走動勸和勸和,不過是佔著這個名份,其實對著張家小姐著實是沒什麼威脅,她們實在不必見著我便要冷嘲熱諷一番。”
寶璐聽了明白了,張家姐妹對她這個已經出了謝府的都如此臉色,更不要說杜姨娘還佔著個姨娘的名份了。
寶璐同情道:“這些爭來鬥去的避免不了,只能想著她們日子久了便明白了。”
杜姨娘聽著不禁多了幾絲淚意起來,捏著帕子按了按眼角,道:“所以說還是你想的明白,如今自由身,進出都自由,若非我還有這一層身份,我也跟著你去聽經了,也免得在這府內日日招人嫌。”
寶璐暗自慶幸,杜姨娘是個極規矩的人,不然的話真要跟著她出去她可該怎麼辦,忙道:“張家姐妹只是誤會了,姨娘這樣的人最是溫和了,日子久了她們定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