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吹口風琴的男孩不會再喊他“哥哥”,過去的記憶只會不斷模糊,直到徹底碎裂。
裴寧順著裴亦舟的目光抬起頭,天邊的細小光點閃了閃,兩道紛亂的思緒再度被捆綁。
裴寧深吸一口氣看?向裴亦舟,從?對方眼中,他看?出了裴亦舟的未盡之言:
夜幕低垂,繁星漫天,可他思念的人在遠方,永遠不會回來。
裴江的法子不再起作用。
裴亦舟回到昔日軌道,性格更冷,話更少。而如今的墨月今非昔比,也不再是曾經模樣,他手底下不幹淨,所謂的原則,法律,都被拋開,公?司裡來來去去的人更多,三教九流,富貴權勢無所不有。
他加緊速度向前?,就像是在追趕著什麼,只要稍稍一慢,就會永遠錯失,再也追不上。
墨月大樓開始修建,裴亦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城市天際的光點。
辦公?室裡只有一人一鬼。
手機開著通話,下屬情緒激動地彙報,裴亦舟嗓音泛冷,“抓到了?不用交給警方。”
裴寧的心髒被緊緊攥住,那頭的人又說了什麼,但裴亦舟面不改色,“按我說的做。”
電話結束通話。
裴寧不知道那頭被抓住的人到底是誰,是裴明渡,關季青,祁漠,亦或是裴城甫,但他知道,這?是裴亦舟的複仇清單,他所要做的,和自己?曾經在《絕對佔有》中見到的沒有分別。
大樓建的很快,裴亦舟手邊電話不斷,可他情緒總是淡淡,像一縷煙,摸不準抓不著,以至於裴寧要很仔細才能分辨出那底下到底藏了什麼。
裴亦舟開始頻繁出門,同陌生人會面,紙醉金迷的浮華同他擦肩,他沒有多看?一眼,只是不擇手段用盡一切辦法向上爬。
無人知曉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apha,如果舍棄一切原則,強大起來的速度有多快。
寧江的天,漸漸變了。
裴寧親眼看?著裴亦舟的面容走向陰鷙,昔日溫和的笑徹底褪去,那種?如潺潺流水般穩定而舒適的東西,那種?曾經只給過裴寧一個人的東西,在主人離開後,就從?裴亦舟這?消散了,再無處可尋。
某天,家裡的燈壞了一盞,位置在餐廳桌子正上方。
很不巧,這?種?型號的燈如今停産了,裴亦舟買不到一樣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同型別的燈投出的光線明度,暖度不一,可新鮮的鈴蘭花被放在燈下,卻依舊潔白清新,整潔美麗。
什麼都在變,裴亦舟留不住那些。
但愛是永恆的,與之相?對,恨亦然。
裴江的會所依舊是裴寧熟悉的樣子,只是那片原先提供給裴亦舟度過易感期的地下拳場變了,變成?了見不得?人的囚牢。
夜晚,裴亦舟目光平靜走入其?中,不帶任何情感的視線落下,觸到兩個蜷起的身影。
裴城甫趴在牆邊茍延殘喘,而裴從?川則少了九根手指,如同死狗一般喘息。
“裴、亦、舟,你不得?好死!”裴從?川有氣無力。
裴亦舟沒回話,抽出幹淨的刀,利落地幫他解決了多餘的那根。
“啊啊!!”裴從?川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