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好資料，刪除聯系人，裴寧轉手把東西全發給裴亦舟。這玩意放他手裡?沒什麼大用，可對裴亦舟來說，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現在不過早上七點，但他的訊息前腳傳送，後腳裴亦舟的電話就?跳出螢幕。
裴亦舟開門?見山：“小寧，這些都是?越冬給你的？”
“嗯，都是?之前說好的，裴從川想把那些事推給底下人，那她們自然也可以挖出來坑他一把。”
這可不單是?“坑一把”的程度。
任何一點負面新聞，只要?輔以輿論炒作，到最後都會掀起軒然大波，更何況是?這種板上釘釘的事？
收到這麼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禮，裴亦舟心?念稍動：“小寧，如?果我說我要?用這些東西去做很惡劣的事情，你會介意嗎？”
這話說得含蓄，但他承認自己在試探。
外?表的偽裝可能持續幾年、十幾年，但不可能是?一輩子。如?果他真的想得到裴寧的話，早晚有一天，他要?褪去外?殼，或許也該盡早做些鋪墊。
“不會啊，為什麼會這麼覺得，”裴寧理所當然道，“做了錯事就?該承擔責任，更何況裴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對你那麼壞，當然得讓他們栽個?大跟頭。”
“真的？”裴亦舟不死心?，又問，“你難道不會覺得我心?思陰暗嗎，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家人，正常人都該不忍心?，我卻一點都不在意。”
裴寧下意識搖頭，又想起哥哥看不見：“那怎麼了，我才不管。是?他們拋棄你，圖謀你在先，你不過是?反擊，一點錯都沒有。”
他話音一頓，聽著耳邊裴亦舟平穩的呼吸，又說：“更何況你是?我哥哥，我們一塊兒長大，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們家沒別的，就?是?護短，愛胳膊肘往裡?拐，就?算哪天你真做了壞事我也不生氣，反正肯定是?對方有錯在先。”
這蠻不講理的勁，裴亦舟稍稍移開手機，免得自己嘴角洩出的笑叫裴寧聽見。
被無?條件，毫無?保留地支援，這是?很難得的吧？
這很難得。裴亦舟篤定。
一連串話說出口，裴寧舌頭都不帶打結的，他自己清楚，剛才說這話真不是?為了哄人，而是?他心?裡?真就?是?這麼想的。
來寧江前，有關裴亦舟事業的那部?分在他心?裡?就?是?薄薄一張紙，哪怕看過《絕對佔有》，那仍不立體。
直到他走進哥哥的公司，看見來來往往繁忙的員工，看到裴亦舟桌上一批又一批更換的檔案和回家都不會輕易松開的眉宇，這部?分東西才逐漸立起來，有了具體的形狀。
這是?哥哥的心?血，是?他想要?在故鄉立足的資本。如?果能守護哥哥珍視的東西，裴寧願意去做任何事情，自然也不介意裴亦舟做出任何事。
“謝謝小寶。”裴亦舟的聲音不響，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你怎麼又叫我這個?，這樣好像在叫小孩子。”裴寧耳熱，長輩喊這稱呼他無?所謂，但換成?裴亦舟.....總之就?是?不大一樣！
裴亦舟笑著說：“因為你臉皮薄，每次有人這麼喊你你就?臉紅，還?要?躲到我背後去。”
“那是?因為外?公他們太愛逗人，大大年紀就?在我身上養成?這種不好的逗小孩習慣，”裴寧搓搓耳朵，“反正哥哥你少跟他們學，我上課去了昂，出差順利，拜拜！”
眼疾手快結束通話電話，裴寧臉上還?有點冒煙。
其實?他之前也不這樣，但近來一段時間，諸如?此類的情況卻愈演愈烈，並且每次都和裴亦舟掛鈎。
恍神間隙，他忽然想起越思易昨天對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