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伸腿,踩上?地?上?的布角,大腿發力狠狠一拽——乒鈴乓啷,幾乎一人半高的香檳塔頃刻間失去平衡,轟然倒下,不?計其數的酒液在此刻一齊澆下,那幾個人躲避不?急,被稀裡?嘩啦淋了個透,從頭到腳都酒香四溢。
“啊!這傻逼玩意怎麼倒了,那些人都是怎麼幹活的!”一個年紀不?大的apha悽叫出聲,精心準備的行?頭和發型在此刻盡數成了笑話。
“閉嘴!”他身邊似乎是父親的人面色一變。今天在場的全是寧江有頭有臉的客人,他們再怎麼不?悅也不?能損了裴家自己的面子。
apha聞言只好憋憋屈屈閉上?嘴,目光往餐桌那瞧,卻沒?看見?半個人影,只得甩下酒液亂淌的外套倉皇離場。
教?訓完人,裴寧利索地?溜回裴亦舟身邊。裴亦舟看過來,他不?閃不?躲,像是幹了壞事的小?孩,心裡?頭覺得刺激,又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可自豪。
“真?是倒黴啊。”裴亦舟微笑看著那些滿身狼狽的“家人”。
他清楚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沒?有點破,任憑詭異的快意再度充斥內心。
他看的明白,裴寧這是在給他出氣呢。
“運氣不?好的人是這樣的,上?哪都要倒黴。”裴寧不?以?為意道。
這頭香檳塔倒下的動靜太大,在場大部分賓客都看了過來。
“誒,裴寧?你怎麼在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裴寧轉過身,和不?遠處舉著香檳杯的燕呈嘉四目相對。
這不?他的室友麼!
“你怎麼也在?”裴寧訝然。
燕呈嘉看清楚了真?是他,當即走過來。他的目光觸及裴寧身後的裴亦舟,倏然一頓,禮貌道:“裴學長好。”
開學的時候裴亦舟經常幫著裴寧去寢室送東西,也給那些室友帶過零嘴,因而他們都是相識的。
“嗯,畢竟這是我?爺爺的壽宴。”裴亦舟頷首。
燕呈嘉一驚:“對啊,你們都姓裴呢,我?這木魚腦袋怎麼沒?想到。”
“所以?你也是富二代?”裴寧多看了兩眼,今天的燕呈嘉確實和往常不?太一樣。
他們寢是混寢,四個人專業各不?不?同?。燕呈嘉是機械工程學院的,平日裡?不?是上?課就是窩在寢室裡?打遊戲,一幅宅男到極點的陰濕樣,吃穿用度也與常人無異,叫人根本看不?出來。
“哼哼,沒?想到吧,我?真?是,”燕呈嘉語氣還有點自豪,“我?小?叔不?準我?隨便花錢,一直掐著我?的卡呢,所以?平時你們看不?出吧?”
“真?看不?出。”裴寧搖搖頭。
燕,這個姓氏的富二代可不?常見?。
裴亦舟眉心微蹙,像是想到了什麼:“所以?你的小?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