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你也不怕自己像我此刻這樣的狀態?烈馬悲風的狀態。”昊然問。
“怕,怎麼不怕呢?所以,我喜歡在放手一搏之前,先把最壞的可能會發生的一切結果,全部想了一個遍,也常讀《度亡經》,《西藏生死書》,來給自己打氣的。”
“我沒想那麼多的,想多了就放不開了,畏手畏腳的,玩的也不起興了,一半用來體驗狂野,可能就要拿一半來體驗憂傷了。”
一半用來體驗狂野,一半拿來體驗憂傷?不得不說,昊然是純體驗型的人。
也許吧,全是一半一半,一半狂野,就有一半孤獨,一半用於相聚,就要拿一半用來遺忘,一半完美了,就會有一半殘缺,很多時候,佛也保不了我們,因為佛是抽出前面一半,那後面一半也沒了呀,無喜無悲,佛不在人道,屬於天道。
“是啊,真正的玩家,是想得少做得多的,這樣起興是起興了,不過細細想來,也不太可取,好不容易來人世一趟,你說,就那麼“嗨”幾次就嗨沒了,嗨殘了,這並不值得,因為我還有很多想做事還沒有做好,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還沒有去啊。”
“老想著萬一的壞結果,就玩不起咯。”昊然說。
“也是,花兒享受了綻放的美麗,就要承受化為春泥埋在泥土裡的孤寂,這些求神拜佛也沒有用,佛渡不了眾生。”
“就是,我那孃老子不就是?每天擔心這擔心那的,還經常求佛拜神的,問神問道的,也沒見神靈來保佑我,哼,以後才不信這一套了。”
“這與拜不拜佛又有什麼有關係呀?我也喜歡轉佛塔,轉山轉水轉佛塔,不是去許願,只是喜歡寺院裡那種神秘的氛圍,可以感悟一些東西的呢,有一次去爬山,那是第一次去廟裡禮佛,住持給了我一捆線香,兩根紅燭,我問他:“香火錢是多少?他說:“施主隨變給。”我看有些人給的比較多,有些人給的比較少,也就跟著隨意給了一點點錢,當時我注意過住持的表情,不管來客給多給少,表情都是一樣的。在禮佛之前,他都會命令來客到清水盆裡洗手。我在想,這代表什麼意思?可能在告訴我們:洗去紅塵的塵垢,然後接受生命的一切無定數吧。”
洗去紅塵的塵垢,接受生命的一切無定數,也就是佛並不能保佑我什麼的了,我當時是這樣想的。
“可能是這樣的吧,禮佛,收穫的就是一種處世態度吧。”昊然回。
“嗯。”
“真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了?”
“放心了,其實,把一輩子拉長來看,還是公平的。”
“我也覺得,就好比我,小時候累的跟一頭驢似的,天天需要拉磨,後來,又變成一個啥也不會弄的“廢物”了,出來工作後,記得,我的第一份工作就當了一年多的花瓶子,每天擺在桌子前,看來來往往的人群,聽轟隆隆的機器聲,想做點事兒,動動手指頭,都沒得活幹,還閒出了失眠症,那會兒,我感覺自己彷彿患上了失憶症了,智商倒退,整個人變得又窮又笨又懶的,就連殺一條魚也不會了。直到離開家鄉後,才變得勤快了一點。”
“又窮又笨又懶,這不是在說我嗎?難怪我們倆挺和得來的呢。”
“你哪兒窮了?你還要多富有?貪心如你。”
“我是說除去靠山後的我,不就是一個又窮又笨又懶的人嗎?”
“還有點自知之明的你,我剛出來找工作那會兒,那真的是可窮了,身上只剩下幾元錢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又要壓一個月的工資,幸好,在公司裡管吃管住的,偏偏那時我腳上的鞋子也爛了,沒有錢買鞋子了,又不敢問我爸媽要錢,怕他們嘲笑我在外面打狗腦殼找不著工作),然後把我捉回家去,不再讓我出來混了,那就慘了,所以,只能每天穿著爛底鞋子去上班,不過,讓我沒想到是:我的同事們並沒有因此而笑話我,瞧不起我。”
“後來鞋子買上了嗎?”
“終於熬到了發工資,才給自己買了一雙新鞋,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用自己掙的錢,給自己買的第一份禮物,是一雙運動鞋,真的,可開心了。”
“你怎麼跟我爸有相似的經歷的,他最喜歡跟我講他年輕的時候事,那時他也可窮了,窮的買不起鞋,在垃圾箱裡撿別人扔了的鞋子穿,不過他是男人嘛,臉皮厚,沒所謂。”
“是嘛,難怪,我感覺他有種別樣的親切感,並不瞭解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但我並不害怕他。”
“人嘛,走近了看,其實都那樣,有什麼好怕的,接近他好的一面,避開他壞的一面,他心情不好,不要去摸他的老虎尾巴就好,我也是這樣跟他處的。”
“我倆又都不像你爸,他對掙錢很有興趣,若要讓我一天十八小時在想著如何把地盤做大做強,我會煩死去的,錢,只要夠生活就好了,我經常在想著,如何用最少的錢,過出最有品味安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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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出來了嗎?”
“還沒呢。”我略顯迷茫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