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原來是去向大緒邀功的。
誰知沒拿好,手一鬆,那半袋子生豬血從半空中掉落了,全都落到了大緒的皮鞋上,血淋淋的灑了一地。
只見大緒惱怒成羞喊道:“媽。”
“這什麼啊,血。”悅悅皺著眉頭。
“是豬血,是豬血。”她解釋著,連忙彎下了腰,直接伸出那雙布了皺紋的幹蒼的雙手,幫她的兒子大緒擦著皮鞋上的豬血。
哎,老小,老小,原來並不是每一個老人都能坐振家權的,儘管,我是非常不喜歡人老了還想指點江山,老想佔著毛坑又拉不出屎的老人,老想讓所有人必須圍著他轉的老人,這類人就如我的外婆那樣子的,年輕時在張牙舞爪,年老了還在製造“恐怖片”,一輩子把生活當成舞臺劇了,不停的演,不停的演,不停的尋找觀眾,就消停不下來的,且她只想做主角,遇到這型別的老人,我寧願揹負著不尊老的名聲,也想躲著他們的。
可我也不想看到他們變得如此卑微,如此卑微的,那天晚上我們在水晶宮修道房裡相遇,她身上的那種風骨,咋如此之快就消失了呢?人心變幻為何如此之快的?
在某些事,某些人面前,之前立起來的所有的風骨都蕩然無存了,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我為什麼對大緒的母親這樣好奇?也許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個在紅塵中風雨飄搖的自己,特別是小時候在父母身邊討生活的自己。
“行了,行了,媽,你先回去吧。”大緒很不耐煩的把他的母親從身邊推開了。
老太太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又換了一個攤位,她的眼睛又盯在了那一堆白菜上面了。
“大緒,我想吃白菜。”
“白菜有什麼好吃的,我是從小吃到大,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大緒,記得買點雞蛋回家。”她又走到一個雞蛋鋪子前,提醒著大緒。
“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吧,你。”
“還是我來買,你們只怕又忘記了。”
“媽,這雞蛋一看就不好,都快臭了。”
“哪裡不好,我活了快一輩子,都還不知道什麼是好雞蛋什麼是壞雞蛋嗎?”
說著,就立在攤位前不走了,倔強的昂著頭,大緒不給他買雞蛋,她就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