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簡也坐在他們之間過,那是厲文謙的身側,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像膠水一樣,就算離開了,也拉著絲,牽繫著他的一言一行,就算覺得蝸牛很惡心,也要像吃過千百次一樣,微笑著吃下去。
他在前往深海的漁船上吐的昏天黑地被趕進貨倉,在車展上被強逼著摘下口罩,在郵輪上被公開詢問問一夜的價格。
他們能做什麼呢,只能嘲弄的說一句,死有錢人。
其實薛簡明白關褚所說的惡心,但凡是個有點自尊的,不那麼缺錢的人,可能都會覺得惡心。
哪怕古早偶像劇的女主角,清貧到上不起學,都會對男主角或者他的母親說,“拿著你的臭錢滾。”
可是薛簡不是清貧,是負債累累。
對他來說金錢從來都不是罪,沒錢才是。
比起用500萬控制他,威逼他屈服,這種硬塞給他500萬,只當成是分手的補償,崇山明堪比天使。
身邊幾人還在說話,薛簡卻逐漸走神,低著頭,目光失了焦。
他不想和崇山明在一起,是因為他們註定會分開,而分開後,除了痛,薛簡什麼也得不到。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除了痛,還有500萬。
薛簡甚至可以給他打個折,450萬就好。
他是人品多麼低劣的人啊,薛簡垂下眸子,一口氣幹掉了杯裡的紅酒。
2014年的拉塔西,勃艮第紅酒,均價也要差不多三萬一支。
他轉著手裡的杯子,看著餘下的紅色光澤,忽然笑了一聲。
“這紅酒的顏色,和我包裡的紅花油還挺像的。”
他將包裡的玻璃瓶取出,放在手裡搖晃了幾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顏色根本是天差地別。
ink卻突然疑惑的誒了一聲,他用胳膊肘搗了搗關褚,“這不是崇山明之前送你的那種紅花油嗎?我記得你家有這種造型特別的瓶子。”
關褚仔細的望了一眼,“還真是,你從哪弄到的?”
“別人給的。”薛簡印證了心裡的想法,抬手就要把它塞回去,卻被ink搶過去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他把瓶子翻過來,看到底下刻著的yd兩個字母,指給薛簡看。
“這不就是雲渡生物的ogo,而且是內部專供,看起來像是紅花油,其實成分完全不一樣,堪比液體黃金。”ink轉頭看向了關褚,“寶貝兒,是吧。”
關褚敷衍的點了點頭,“噢,那個還挺好用的,和他分手以後就沒的用了,你需要嗎?不要的話賣給我,價格你開。”
薛簡愣了一下,輕笑著搖了搖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