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秦風寫了一篇又一篇的人物小傳,後果就是現在這樣了。
秦風是周宸最信任的人,是周宸能夠無所顧忌的把全部真實的一面都暴露給他的人。
秦風瞭解他的壓抑,也瞭解他的願景,明白他的傲氣,也放縱他的惡劣。
他是攀著周宸而生的藤蔓,他身上的弧光都是周宸眼中的倒影。
周宸怎麼能…不信任他,怎麼能懷疑他,怎麼能不要他。
崇山明倒是冷心冷情,連一絲動搖都尋不到。
忽而,一隻手從帷簾裡伸了出來,望著漆黑的袖口上金線繡成的祥雲,薛簡忽然想起來自己開拍前還說,這花紋看上去好像餃子。
那雙手湊到了他的臉上,在他的眼前遊離了一瞬,然後準確的落到了他濡濕的眼尾上。
薛簡愣住了,任由崇山明抹掉他的淚。
他還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聽到他的聲音,崇山明還維持著周宸入魔後的聲線,低沉中摻雜著些許粗糲,語氣卻是薛簡所熟悉的清潤,“地上不冷嗎,快點演完休息了。”
趙嘉楓坐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崇山明又蹭了幾下,在全部的液體都收攏回掌心後,緩緩的收回了手。
那道簾子給薛簡蒙上了濾鏡,襯的他的眼睛紅的似一抹落在石榴石上的露,眼睛的形狀卻是乖張,漂亮是真的漂亮,委屈也是真的委屈。
一個人,五官有一個地方出彩就好了,薛簡卻不,他就要長一雙鋒銳的眼睛,就要長一隻玲瓏中透著倔強的鼻子,盛著盈水般豐潤的嘴唇,微微抿起,在怒和怨之間,選擇了嗔,偏偏自己還不覺得。
眼睛是冷淡的,眉心是蹙起的,嘴角是委屈的,這個人,生是多情相,卻怎麼偏安了一副薄情心。
一隻鏡頭擋在衣袖裡,視角一下一下的調整,放大,定格薛簡的臉上,記錄下了所有。
他染紅的衣袍在滿山清雪中,明豔如火。
間期休息,薛簡還是有點沒出戲,繞著小山頭一圈圈的走著,崇山明站在天幕下,用爐子烤著手,望著天際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安睡著了,砸吧著嘴躺在一旁的釣魚椅上,沒一會兒就打起了鼾。
“崇哥。”忽然一道人影走近,輕聲細語的打起了招呼。
趙嘉楓笑的陽光,“今天拍了好多場啊,我進組以來還沒和您問聲好,現在才找到機會機會。”
崇山明也笑,聲音並未刻意放低,“現在也不晚。”
小安剛睡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人在說話,擦了擦口水以後坐直,視線裡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趙嘉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趙嘉楓抿了抿唇,用一半開玩笑一半打探的語氣問道,“我看您和簡哥關系很好,你們是以前就認識嗎?”
“談不上認識,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