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明的臉上掛著那種耐人尋味的表情,薛簡現在已經可以從他細微的眼神變化中猜測出他在想什麼。
比如現在。
“來不了了。”薛簡搶先道。
豐潤的嘴唇勾起一個苦澀的角度,他現在後腰都在抽著筋。
柏拉圖?去他爹的柏拉圖。
崇山明要是敢說這三個字,柏拉圖能被氣的從古希臘穿越到這兒,對他實行陶片放逐法。
崇山明卻似乎很疑惑,“什麼?”
薛簡哼了一聲,憤恨不平的坐下,然後嘶了一聲,臉色發白的挪了挪身體。
他若無其事的的吃起了飯,又開始下意識的用筷子在盤子裡頭劃出一道分界線,就和當時那碗雞蛋羹一樣。
現在左邊的排骨是他的,右邊的是崇山明的,崇山明夾了一口魚頭的肉,薛簡就只吃魚尾。
崇山明故意夾了一次魚尾,薛簡身體僵了一下,撅著嘴又重新劃了一道,把崇山明夾過的地方也讓給了他。
“小狗劃地盤?”崇山明挑眉道。
薛簡氣的要命,哼唧了兩聲,“對,怎麼了?”
“沒怎麼。”崇山明的筷子放在魚尾上,又輕笑了一聲,慢慢的移向了魚頭。
“就是怎麼做什麼都要搞標記。”崇山明刻意頓了一下,而後緩慢道,“弄得…一塌糊塗。”
薛簡愣了一下,起初沒懂他什麼意思,又機械的吃了幾口飯,咕咚一聲嚥下去以後,臉騰的紅了,直接從臉頰紅到了脖子根,鼻子裡噴出的氣息也變的相當炙熱。
他瞟了一眼已經換過的整套床品,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發抖。
人至少不能,起碼不應該,在吃飯的時候說這些。
他味同嚼蠟的吃掉了十幾塊排骨,胃裡總算填了個七七八八,舔了舔嘴唇就火速翻身上床,整個人縮排了被子裡,頭也蒙上。
他在裡頭悶聲道,“我要睡覺了。”
崇山明單膝跪在床沿,隔著被子擁了上去,親了親他還濕著的頭發。
“寶寶。”
薛簡現在聽不得這兩個字,崇山明一叫,他就後背酥麻。
求求他收了神通吧。
薛簡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把被子拉到最頂上,躲開了崇山明的呼吸。
在裡頭甕聲甕氣的,“你…你讓我冷靜冷靜,我剛才都淌鼻血了。”
崇山明幽幽把身體移開,一言不發的收拾起了餐碗。
薛簡聽見他不說話,心裡頭卻又亂了起來。
被填的太滿的心總算空下去稍許,讓他反而沒了那種混亂到無法思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