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衣物伏在地上,衣服裡的她化為了一大灘各色摻雜的濃稠液體。黑色的是頭發,紅色的是血液,米色的是面板,粉色的是肌肉,白色的是骨骼。
眼前的一幕刺激著眾人的眼球,鹿仁驚恐地退後,承受不住般地跑開,扶著樹嘔吐。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除了飛採明。
他搖著輪椅上前,歪著頭觀察了一番,然後淡定地轉動輪椅,朝著來時的路折返:“死了,是昨晚死的。先回去吧,現在11點多,今天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
鹿仁擦擦嘴角:“人死了,就,不埋一下嗎?”
“不用了,屍體會消失掉的。”閻直看著腳下的煙頭,遊戲裡就是這樣的,煙燃燒完了還能剩個煙頭,人死了,最後什麼都不會剩下。
所以他要活著。
至少不能一個人死去。
回去時的氣氛明顯沉重了很多,再次坐在餐桌上時,沒有人能笑得出來,女學生的死讓大多數人的心頭蒙上了陰影。
鹿仁被嚇蔫兒了,殺馬特沒什麼精神,中年人玩家看著桌上的一堆畫唉聲嘆氣。那個三人小團體則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時不時往餐桌邊瞟幾眼。
閻直試圖跟飛採明商量一下,接下去該怎麼辦。
“你問我?”飛採明老神在在地拿起一隻紙杯蛋糕,一口就咬掉一半。見閻直還在看著啊,他飛快地將剩下的半隻紙杯蛋糕塞進嘴裡,一口吞了下去。
然後從嘴裡拉出一張紙:“吃完了。”
半點沒有要管事的樣子。
閻直:……
他一直都在想念簡烽,每當這種時候,他對簡烽的想念都能達到頂峰。在他的記憶中,簡烽總是很冷靜,彷彿天下間所有事情都難不倒他。
簡烽是獵人,擅長伸出白淨修長的雙手,極富耐心地將線頭從一團亂麻中尋出來,纏得整整齊齊,然後再編織成網。
如果簡烽在這裡,會怎麼處理安排這一團亂麻?
閻直隔著手套,輕輕地地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銀戒指,開始模仿簡烽的思考方式,半晌後,他敲了敲桌子,沉聲開口:“時間不多了,現在擺在面前的有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