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文的手指和心都收緊了。
他腦子空了一會兒,又按了一次。
“晚安,甜心。”
又按了一次。
“晚安,甜心。”
又按了一次。
“晚安,甜心。”
然後他把臉轉到枕頭裡去,手機按在胸口,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接著他感受到了臉上的熱水還有鼻腔的堵塞,但他沒動,隨自己在枕頭裡被窒息到有點眩暈。
他感到對死亡的恐懼。
濕冷沉重的情緒浸透了他。
過了會兒,他矯情夠了,就把臉露出來,用床頭的手紙擦了擦。
擦完了臉,虞小文又躺回被窩裡,回了個心心過去。對方當然不會再回。虞小文把手機放到一邊,用被子蓋好自己。過了會兒,他把手伸出被窩,抓到手機,點亮。看著那條很短的語音。
他閉上眼睛,把手機放到臉的正對面,很靠近的地方,又點一次。
“晚安,甜心。”受害者的聲音說。
“晚安吶。”虞小文說。
……
呂空昀坐在家裡的凳子上,面對著桌子上的毛毛手銬,把手指關節放到了犬齒下。他感覺尖銳帶給他的疼痛。
這是什麼。自己為什麼要帶這種東西回家。
家裡除了牙刷好像沒有什麼帶毛的東西。這並不是自己的風格。
藥效逐漸開始消退,而各種藥物的對沖和不良反應開始加重。他突然站起來沖向廁所,對著馬桶嘔吐起來。
“嘔!”
他吐得很難受,讓他想到那些爛泥一樣的醉鬼。這種同質感很不好,於是他堅持直起身板扶著馬桶。他吐完一波,皺著眉,按太陽xue,搓臉,按壓人中,搶救自己。
然後他呼吸了兩口氣,掏出手機。他的眼前光影飄忽,很不容易才開啟了微信,卻無法用指尖抓住那些字母。於是他只能平複呼吸,發了條語音:“晚安,甜心。”
很快敲詐者就發來了一個微信表情。這證明他應該是沒有在工作,已經順利到家了。
做完了被敲詐日常,他又聯系高羽汀。他撥通語音,告訴了高羽汀今晚他的用藥種類和劑量。
對面漫長的沉默後,說:“你要死嗎。”
“怎麼搶救一下。”他直入主題。
“先吐幹淨吧。多喝水。什麼藥也沒法吃了。你現在什麼藥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