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連一石的水都容納不下,和水缸是完全不能比的,而水缸,和江河湖海亦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賈珠多年為官卻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翰林官,寶玉卻是大江南北一點一點磨練起來的,分析時政確實老辣得多,賈珠自愧不如。
理所當然成為他們房裡第二個二叔腦殘粉的賈茗還沒因為外頭的人如何猜測二叔的學識水平而生氣,首先就因為大房院子裡伺候的下人嘴碎而發了一通火,還罰了幾個婆子。
對此,李紈只覺得心中一陣無力:三個兒子啊,兩個都被寶玉拉攏了去……
賈珠不是不知道妻子的不安,可是他要怎麼說呢?妻子的不安恐怕要等到自己繼承爵位那一天才能消除,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大房風起雲湧寶玉有所耳聞,基於此,他還悄悄與黛玉商量,日後兩個兒子娶妻,家世不是第一位,一定要找能夠和他們志趣相投有共同語言的才行,被黛玉笑了好一會兒。
笑完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老祖宗:若是老祖宗這時候還活著,一定會開開心心地叫人去打聽各家年紀和萌哥兒相仿的姑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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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隨著臘月的接近,京城中關心賈瑛到底胸口有沒有墨水的人已經不太多了,他們更加關注的是即將出孝的賈瑛會被陛下安置到哪裡——畢竟這一年多來,吳大人在兵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幹得挺不錯的。
叫眾人大吃一驚的是,還沒到臘月,吳濤竟然主動提出卸任。
那麼之前想要看代表老一輩的吳大人與代表中生代的賈大人之間因為權柄而産生矛盾這個大熱鬧的人,心頭盤算落了空:【不應該吧,他吳濤難道是聖人嗎,能這樣退讓?】
衛閣老派去林如海府上的細作半點收貨都沒有,遂他的大兒子衛若慜便尋了機會偶遇在茶樓包間兒裡聽戲的吳濤。
衛若慜意在挑撥。
畢竟吳濤可是當今皇後娘娘的嫡親舅舅,也就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舅公,這樣的身份,妥妥的強勢外戚,卻在賈瑛出孝之前主動退下來……衛若慜以己度人,覺得吳老大人一生功勳無數,心中總是不會服氣的。
然結果卻叫他失望了,無論他丟擲什麼話頭來,吳濤全程裝聾作啞,根本就不搭理這個心懷叵測的衛家小子。
眼見衛若慜勉力壓制著努力與自己告辭,吳濤在心中嗤笑一聲:【是不是這些文人都覺得咱們當兵的就是二傻子?這麼明顯的離間計也敢對老子使?老子挑撥洞庭八百水匪內訌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吳濤不止是沒有被姓衛的挑起不甘,反而還找人給賈瑛帶了話,表示自己十分享受致仕之後的美好生活,先前被趕鴨子上架當了一年多的兵部尚書,感覺白頭發都多冒了許多,這下子終於甩下包袱,一身輕松。
去傳話的是吳濤的心腹,一字不錯地對賈大人傳達了自家爺的原話。
寶玉聽完笑笑:“當年吳大人在江蘇休沐日就愛聽評彈,現在來了京城倒是改聽京戲了?”半點不提衛若慜,可見是根本不把對方這樣的鬼蜮伎倆放在心上。
吳濤聽心腹說了賈瑛的反應,笑呵呵地呷了一口大紅袍:【老子是退了,可是老子倆兒子都在賈瑛手下當過差,日後說不得還得兜轉回來繼續喊人家一聲大人。再說了,老子當年也有教導賈瑛成為暗衛的情誼在,是腦子被門夾了麼才被衛家的忽悠兩句帶到溝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