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眉頭一皺:“就這事兒?父皇您咋扭捏得和姑娘似的,早說不就完了嗎?一老早我看您案頭的摺子就頭疼,莫說皇兄因為是皇兄而得冊封太子,即便今朝是我年長,估計我都要主動辭去讓賢。日後眼紅?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呢,您要是操心這些還不如早些替兒子圈個地兒建王府?聽說當年您自己問皇爺爺要了銀子自己修的,兒子也能這麼幹不?不用翻倍,照舊例就行,也好給您省點兒錢不是。”可見平時十六勤儉節約的作風就連他兒子在宮中都有所耳聞。
氣得十六差點沒伸手給老二腦瓜子直接來一下:【怎麼說話的呢?這樣看你親爹?】
然而二皇子卻並不知道他的腦門子差點被‘龍爪’光顧,猶自在叨叨:“等王府建好,我也該領差事了,我早就想好啦,就去教坊司,瞧瞧他們現在排的都是些啥呀,具是些老花樣,街面上流行的一概沒有,還不如我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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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兒子走了之後,十六默唸:兒子都是討債的!
才叫他忍住朝二兒子丟鞋底子的慾望,然後順手接過郭氏遞過來的果茶喝了一口:“不對啊,這小子,平時話本沒少看?”
郭氏無奈笑笑:“還沒少寫呢。”
“啥?”
“陛下您親兒子的大作,抽空您給拜讀一下吧。”整個宮中,就沒有郭氏不知道的事兒,這也是一開始她就不擔心兩個兒子出現兄弟鬩牆的主要原因,因為老二的心思和喜好,咳咳,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料到的。
多幹年後,戲曲家一齋散人名滿大明,直到後世,考古學家才考證出了其真實身份,乃是壽昌帝嫡次子、後來承平帝的親弟弟、榮親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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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暫且說回錦衣衛初辦案就鬧出這麼大風聲的後果——後果就是京中風氣為之一肅,待到王氏在莊子上住了一陣再回京,發現果然如寶玉所說的那樣,根本沒有人再議論妍春的婚事了,大家夥兒都在談論錦衣衛呢。
錦衣衛是啥,王氏不關心,她就想著等到再過幾個月,出了老祖宗的孝期,她親自出馬給妍春細細挑一戶好人家。
時至八月底,某日,寶玉在給太子殿下講學完畢之後出了東宮的路上被人攔了相邀一塊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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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寶玉歸家之後與父母說了此事,賈政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呢,王氏就瞪大眼睛:“明親王要替他兒子求娶你五妹妹?是世子不?你沒聽錯哦,寶玉?”
然而寶玉還沒說話,王氏就褪去了起初的興奮勁兒,開始有點兒動搖:“年初的時候那安郡王不是才犯事?這明親王現在莫不是也有什麼不對吧?”
此話一出,原本在挑剔明親王府門第太高的賈政也豎起耳朵十萬分關注起來。
寶玉笑笑:“您這是想哪兒去了,明親王和咱們陛下從小就玩得最好,現如今也是個一心忠君愛國的,不然上半年的時候也不能被擢升為親王——這是陛下給明親王做臉呢。”
“那這麼說就更加奇怪了,該不會是他們世子又克妻了吧?或者是有什麼隱疾?”王氏經歷妍春婚事波折之後,突然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看待什麼都是充滿了不安且懷疑。
寶玉道:“沒有的事兒,您這話可不能再說了。”
王氏再三詢問之下,確認這是天上掉餡兒餅了,頓時美滋滋地想:嘿,當初我就想說明郡王世子和咱們妍春挺配的,沒成想兜兜轉轉,還真讓他倆湊上了緣分。
“這明親王世子原就與楨哥兒關系不錯,改明兒叫萌哥兒去信問問楨哥兒對方的品性;再有,你大哥哥從前也去給宗室子講過課,你也去信問問,這水星世子是個怎麼樣的人,可堪為良配不?”王氏已然盤算開了,指使著兒子孫子都去打聽,務必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