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是火頭軍剁菜的桌板。
寶玉看了一眼:厚了點。
遂叫阿九把兩尺寬、五尺長的桌板豎在地上,寶玉走過去,比劃了一下距離,然後退開到他胸膛的桌板子一米遠,接著抽出腰間的精鐵腰刀。
【他他他他他不是要劈桌板吧?這又不是劈柴!怎麼可能劈開!怎麼可能!】脫歡的眼睛即將步侯俊即後塵。
冒炎章未免賈大人待會兒‘清醒’過來會覺得丟臉,想要上前去阻止賈大人的瘋狂舉動,可是眼見賈大人閃著寒光的腰刀已經伸出來了,頓時就慫掉了:【刀刀刀刀劍無眼……阿彌陀佛。】
普通的精鐵腰刀自然是劈不開的,但是寶玉不普通呀!
他灌注內力,很輕易地如削豆腐,將原本三寸厚的桌板劈成兩半,每一半一寸半,誤差極小。
一片放倒在地上,另一片再劈一次,幾刀就削成了簡易的船槳模樣。
“我現在,需要找個人,坐在木板子上劃過去看看每一個窟窿的冰層有多厚。”
一更二更就站出來了。阿九等人倒是也想去,但是他們的體重都比一二更要魁梧了那麼幾十斤,所以……
寶玉也不扭捏,因為這時候就算他說他上前去看看,周圍人也不會答應的,甚至一更和阿九等人還會以死相攔——盡管若是他去,比任何人都迅速且安全。
他指點著阿九阿十給一更二更的腿捆在木板子上,又讓一更二更握住簡易船槳,在岸邊的冰層處試劃了一下,因為一更二更從小一起吃住,一同長大,默契絕佳,所以很快就掌握了要領。
待到需要見真章,推動木板子,給其一個助力的時候,寶玉挽起袖子說:“我來吧。”
阿九等人知道,但凡是二爺決定的事情,不容自己等人置喙,於是默默退開。
至於冒炎章、侯俊即、脫歡等人,張了張嘴巴看了看遠處幾乎在一條直線上的八個冰窟窿,終於還是閉上了嘴,這樣的力氣……卻是過人!
有寶玉出手助推,木板子好似離弦的箭一般。
冰面滑溜得不得了,木板子速度極快,一更二更的臉被北風吹得發麻,眼睜睜看著自己二人從第一個窟窿路過、又從第二個窟窿路過……一直到過了第七個窟窿才慢慢停下來。
稍微劃了一小段,到了第八個窟窿,一更拿出放在腿上的草繩,用簡易木漿測過冰層厚度之後,給草繩打了一個結。坐在他身後的二更則是在此期間飛速把窟窿邊凍得硬邦邦的三條大肥魚給串了起來,放在身後。
然後二人同心協力,把木板子掉了一個頭。
回頭的路,就靠他倆努力了,好在這兩人不愧是寶玉調教出來的,將將一刻鐘,便回到了岸邊。
阿九等人連忙上去把兩個小夥子腿部的繩子解開,又遞上姜湯。
一更喝了一大口,緩了緩凍僵的嘴,然後把繩結交給寶玉。
寶玉看了看,最厚的冰層有十五公分,最薄的地方也有七八公分,於是心裡有了底。
恰此時,去附近村裡找耆老的陳淳帶著人回來了,將最近十年汾水何時起凍、何時融冰、融冰之時,冰面厚度等等的情況一說,林如海點點頭,看向賈瑛。
他轉頭問寶玉:“賈總兵,你可有更方便渡河的工具?”
“你、你、你,林大人你不是打算叫我們都從冰面上過去吧?不行的,這萬一掉下去,不淹死也得凍死!”【尤其我,不會游水!】寶玉還沒回答呢,脫歡就一臉“你瘋了”的表情盯著林如海。
林如海出聲:“繞路耗時。”再說了,繞過了汾水,還有黃河,若是想要全部繞開,需要改道往大明和韃靼的邊界走了,那麼先前的路,就全部白走了!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