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耳目聰明,聽見葛、侯二人的談話,對於他們倆含糊不清的稱呼也不以為意,畢竟人走茶涼,葛參將即將成為總兵,侯俊即這個性子,也算是油滑了。
第二頓是四萬八公中泛泛之交的勳貴們,這裡,倒是柳巖再次出席——誰叫人家既是禁衛軍裡頭的,又是理國公兒子呢。
第三頓酒是武平等人,雖然寶玉沒考文科,但是江蘇學子對寶玉的觀感都挺好,尤其是周博為首的那一群狂生,嗷嗷叫著“鐵馬冰河入夢來”……然後都被寶玉幹翻了。
第四頓……
第五頓……
兩天,三頓加點心宵夜地輪番喝,沒人知道,賈瑛酒量的極限在哪裡。
二十八日晚,寶玉喝完最後一場,一更等人慾扶著他上馬回府,寶玉笑著擺擺手:“走走,買點橋頭鹵味回去。”
二更抬頭看了看時辰:【這時候還買鹵味回去,二爺沒吃飽麼?府裡灶上應該有宵夜吧?】
不過,二爺做什麼,眾人不需要問為什麼,二更這疑問也就腦子中飄過而已。
橋頭鹵味是老字號了,更因為後來添了十三香,更具風味,寶玉買了鹵豬頭肉、鹵大腸、鹵蹄筋和一些豆幹、昆布絲之類的素菜。
回府之後,他叫一二更等人自去休息,提著鹵味到了綺散齋。
暖盆點起,叫伺候的人去院子外頭守著。
不多時,敲門聲起。
“進。”
推門進來的,不是十六又是哪個?
“好兄弟,真懂我!”要說做皇帝有什麼不好的,大約就是衣食住行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不好隨意露了喜好吧,偏偏十六又喜歡吃這些‘上不得臺面的’,現在推門進來聞到橋頭鹵味的香味,原本開口的話頓時變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和這一句比起來,顯然這一句更加親暱。
寶玉拿出酒,給十六斟了一碗,也給自己倒了一碗。
十六吃了一塊鹵豬大腸之後,掀起袍子金刀大馬地坐下,執起酒碗:“寶玉,此去關外,天高海闊,任你施展你的本事,我祝你前程似錦。”
寶玉舉起酒碗:“定不負君信任。”